第92节(2 / 3)
郑夫人因好奇支起的身子,重重跌回座椅上,一瞬间便面如死灰,唇色惨白。
郑玉珠倏然间失声,许久才惨白着脸找回自己的声儿。
“不可能……不可能!二嫁之身,怎堪后位……”
乐嫣二嫁之身,连自己这等都万万不如!
乐嫣怎配……
她怎配!
绥都之中最令人翘首以盼之事, 自是帝后大婚一事。
纳彩、问名、纳吉、纳征、告期之礼,这些繁琐礼节便是寻常人家没个大半年也折腾不下来,更遑论是天家婚事。
诏书下发算是第一道, 而后还有嘉礼。
行嘉礼前一天, 皇帝还要派官员祭天地, 太庙, 并亲自到奉先殿行礼, 由钦天监卜卦,正式定下大婚之期。
每日康献王府门前人潮川流涌动, 只为一睹未来中宫芳容。
奈何自下诏日起, 每日内庭中人声势浩大, 奉宫中赏赐、纳聘之礼出入王府,却一直不得见皇后出府。
……
日子匆匆而过, 转眼间来到四月中。
四处啼莺舞燕。
暖日和风, 春光淡荡。
花树掩映的屋檐之下, 雕花窗格间里,雪肌乌发的娘子揽着铜镜, 由乳母替她梳弄起一头青丝。
乐嫣自小就拥有一头柔软茂密的发, 靠着大敞的窗边, 天光在她发丝上镀上一层浅浅金边, 若深鸦色绸缎镶了丝绒一般。
珍娘怜爱的替她盘起云发,簪上步摇花簪。
镜中人星眸低敛, 香辅微开,身子慵懒倚靠着软榻边, 姿容比鬓边海棠尤娇艳几分。
想当年娘子不过巴掌大, 躺在自己怀里哭闹的模样,珍娘如今仍是记忆犹新。
她从未想过, 今上会将自家娘子立为正宫。
旨意立下之日,珍娘被惊的晕头转脑,一连小半月都未回过神来。
“当真是不敢想,奴婢如此卑贱之躯,竟是有幸给皇后做了乳母……”
珍娘说着说着,眼眶通红,说不上是欢喜还是感涕。
“您倒是个嘴紧的,陛下早早与您只怕说过了?您倒是好,连奴婢几个都瞒着!”
乐嫣道:“您这话我足足听了有几十回了,别说是我当了皇后,便是我做了神仙,当了佛祖,您也是我乳母,是我最亲近的人啊。”
珍娘嘴上骂她胡言乱语,却又忍不住感动的抹起了泪,道:“可不敢当您这一句,您日后要入主中宫,最亲最近之人该是陛下才是。”
乐嫣有些羞愧在人前说起皇帝来,她低声囔囔,岔开这话头儿。
“我总是想,若母亲还在世,如今只怕是要生我的气,只怕要骂着我孽障了,这般一想就叫我寝食难安……”
珍娘道:“公主若在世,见您做了皇后,忧心必是忧心的,可哪儿舍得责骂娘子?这又如何能怪得了娘子?只怕是要骂陛下去了。”
旁人说乐娘娘蛊惑君王,可珍娘却是护短的。
娘子相貌娇艳,又是那般惹人怜爱的身段,叫那些世俗男子见了觊觎不已,便开始以己度人,觉得她不守本分。
又叫那些嫉妒她美貌的娘子们一传十十传百了去。
可乐嫣是珍娘亲手养大的孩子,什么秉性她焉能不知?
乐嫣哪儿会做出什么承欢献媚的行径来?
且娘子多大,陛下多大?
是也该是陛下诱骗的娘子才是!
乐嫣听出了珍娘的言外之意,登时面颊微红。
她粉白的指头绕着自己鬓边发梢,去忍不住去问婢女们:“如今这几日府外可是又骂我什么旁的话了?”
这些时日府外总难免有许多风言风语。
人都是这般,躲着闭门不出,恐听到坏消息,恐听到旁人辱骂自己的话。可若真是叫自己万事不知,耳聋了一般,又忍不住多方询问起来。
守意道:“如今都不拿娘子旁的事儿说了,只说娘子不归乐府待嫁,是心中瞧不上父族之人。还说长春宫太后闭宫不出,是被娘子活活气的病了……还有……”
乐嫣淡淡道:“还有什么?”
“听说这几日朝中奏折十封有九封是请陛下充实后宫。说是中宫既已立下,也该一并将贵妃夫人都立了。”
想起那些言语,守意心中就如同堵了一块烂泥巴一般。
娘子好不容易守得云开,一群人就不能盼着她娘子一点点好。
“前些日子想方设法寻娘子的错处,恨不能将娘子从后位上拉下来,奴婢原还以为真是为了江山社稷,如今想来还不都是为了他们自家的荣华富贵?瞧见立后之事再无更改,他们就不遮掩心思了,一个两个眼光放去陛下后宫其它位置上,当真是可恨!”
虽娘子尚未入宫,可这群婢子们早将后宫当成自家娘子的地儿,如今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乐嫣愣愣的好一会儿,她起身缓步挪到花窗前,瞧着窗外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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