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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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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景撑着桌沿,仰头缓了良久。

灯光刺眼,视线逐渐变成白茫茫的一片。

半晌后他垂下眼,把用袖子把照片擦干净,珍重小心地放回原位。

书桌下面有一层抽屉,边角勾住了他的衣摆。

江景把衣服抽出来,顿了一会儿,伸手慢慢拉开抽屉。

木轴发出年代久远的嘎吱声,抽屉被拉出一半,一半被阴影笼罩,一半展露在灯光下。

出现在江景视线里的是一个档案袋,上面盖着医院的红章。

江景的手停在半空,几乎有些不敢看了。

季殊容的秘密太沉重,冰山一角就能把他压垮。

他咬紧牙根,把档案袋拿出来,一圈一圈解开缠绕的线。

里面只有薄薄几张纸,拿出来的时候背面朝上。江景翻过来看了眼,心里陡然一颤。

那是一张死亡证明,上面写着一个陌生的名字,联系家属一栏填着季殊容,关系是母子。

江景的目光落在那行死亡原因上——

重度抑郁症,服安眠药自尽。

纸张似有千钧重,江景没拿稳,纸轻飘飘洒落在地。

心脏突突直跳,江景咽了口唾沫,扶着桌子蹲下去。他一张张捡起,看到了剩下那几张的内容。

一张是宠物医院开出的死亡证明,宠物猫“三月”误食过量安眠药去世。

还有两张是疾病诊断书。

患者姓名季殊容。

右手韧带受重大挫伤断裂。

中度抑郁多次自杀未遂。

过去1

江景回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他眼睛红得像兔子,说话鼻音浓重,神情恹恹。

许邵已经走了,病房里只有季殊容。

江景从进门就没看他,低着头走到床边,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一边收拾一边说:“这些是外套,等你好点能出去,穿这些正好,外面太冷了。”

“这些是内裤,都给你拿来了,穿脏了我给你洗。”

“这些是穿里面的,你别总是只穿毛衣,里面套个保暖的,不然容易感冒。”

他把衣服放进床底下的行李箱,又把另外几个袋子解开。

“洗漱用品给你放阳台上,出门右拐就是洗手间,等你能下床了我带你去。”

“书我就拿了这几本,不知道你看完没,要是有想看的,我再回去给你拿。”

他像是自言自语一样,从病房这头走到那头,兀自把东西放到该放的位置。

季殊容一直没出声,沉静的目光始终落在他身上。

江景还在絮絮叨叨,一转身对上季殊容的视线,嘴里的话突然就说不下去了。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情绪。

回来的路上他就在逼着自己平静。他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不想挑开季殊容的伤口。季殊容现在状态太差,说这些无异于雪上加霜。

可江景忍不住。

那间房子像是一把砍刀,手起刀落就把他磨钝的神经砍断。

他站在原地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眼眶又红了一分,仿佛能滴血。

“……为什么呢?”他颤抖着问。

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要一个人承受这些?

为什么那么难过还要笑?

江景扑在床边,像个没人要的小狗一样蹲在地上哭。他死死揪着床单,哭得浑身都在抖。

季殊容紧锁着眉,抬手抚摸着他的发顶,干涩道:“对不起。”

他一下下轻抚着江景的头发,死水般的眼睛终于活了过来,闪动着复杂的情绪。

“对不起。”他说。

明明他才是最可怜最无辜的那个,却一直在说对不起。

江景哭了很长时间,蹲得脚都麻了,踉跄一下瘫坐在地上。

季殊容很想把他扶起来,但尚未恢复的身体让他连俯身的力气都没有。

“不哭了。”季殊容看着他红肿的眼,伸手示意他过来。

江景还在抽泣,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乖乖把头伸过去,任季殊容给他擦掉脸上的泪。

季殊容轻声说:“别难过,都是过去的事了。”

江景抓住他的手,泪珠又滚落下来。

他脸贴在季殊容掌心,语无伦次道:“是我害了你,如果当初没有遇见我就好了,这样你就可以继续弹钢琴,就不会得病,未来就会跟现在不一样……”

他把季殊容患上抑郁症的原因都归结在自己身上,越说哭得越狠,季殊容抹着他眼泪的手停住,嘴唇动了动:“不是因为你。”

江景哭得直打嗝,没听清,问道:“什么?”

季殊容却没再说话。

他的眸光有一瞬间的涣散,视线聚焦之后心里涌起一种难以言说的焦躁,他不能理解江景为什么哭泣,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江景一看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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