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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1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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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b城的时候,他妈妈刚好同时间抵达,当时已经是下午三点,我们三人以及他妈妈都还没吃午餐,所以决定先吃过午餐再到外婆家。

下午三点是个不上不下的时间点,早市收档、夜市还没开。我们在附近走了大约五分鐘,才真正找到一家有卖主食的小贩中心。

“你这次回来,大概几时回去?”

刚坐下没多久,他妈妈便跟我聊起天。

“后天晚上。”

“都跟你说了不用特地回来。”

他妈妈责备的语气之中带有着母亲的温暖。

“没有啦,我也是顺便下来带点东西回去。”

这种情况底下,我自然也要为自己找个合理的借口。

他妈妈并没有一直围绕在这个话题,很快就换了下一个话题。

“不过阿嫲之前一直问阿泽,什么时候要带女朋友过来看阿嫲。他们都说阿嫲重男轻女,从来没有问过姐姐什么时候带男朋友回来,只问阿泽什么时候带女朋友过来。”

这下我总算明白,为什么前几天阿泽一直说很遗憾没有带我去见阿嫲,原来是阿嫲一直提起我。

幸好这次我很果断地买巴士票连夜赶回来,也幸好我能感觉到阿泽的口是心非。

抵达外婆家的时候已经是三点半,站在外婆家门口的瞬间忽然开始紧张,不知道见面应该要说什么,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喜欢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我居然双手空空地过来探望老人家。

阿泽没有提醒我,我自己也忘了要带点水果过来。

我在纠结的时间,他们已经按了门铃,等待了很久,却没有得到回应。

“妈妈,舅舅他们是不是出去了?家里好像没有人。”

妹妹提高着声量,跟还在锁车门的妈妈说话。

阿姨匆匆地锁了车门,步行到外婆家门口,却在看见大门贴着红纸的瞬间,呆楞了一下,许久才吐出一句话。

“阿嫲走了。”

随后神色凝重地从手提袋掏出电话,打给阿泽的阿姨。

我跟阿泽还有他妹妹站在原地,不知道应该要说什么,气氛很凝重,没有人希望这是事实,也没有人开口说点什么。

事实上,当阿泽的妈妈说阿嫲走了的瞬间,我那不争气的眼泪已经直冲眼眶,随时夺眶而出。

紧咬着下唇,深呼吸,再深深地吸一口气。

我害怕自己会不受控制地大哭,那一个时刻心情很復杂。

“阿嫲走了,下午两点的时候。”

阿泽的妈妈结束通话以后,努力地调节着呼吸,直到平静下来以后才跟我们宣布这个噩耗。

下午两点。

下午两点的时候我们还在巴士上,我或许正在暗暗自信能够跟阿泽的外婆相处自然。

下午两点。

现在的时间是下午三点半,跟下午两点相差一个小时半。

仅仅一个小时半。

一个小时半里,相等于90分鐘,或是5400秒。

每一分每一秒,仿佛被安放在命运的齿轮上,早一秒或是迟一秒,都会迎来截然不同的结局。

我们几个人上了车,没有人开口说话。原本应该要舒缓紧张气氛的电台音乐,却很不识相地播了一首悲伤到极点的音乐。

我很想哭,但我不能哭。

我经歷了八小时的车程从学校赶回家乡,又从家乡坐了2个小时的巴士,才抵达这座城市,就只为了见外婆一面。

可是我迟到了一个小时半。

我很想哭,但我不能哭。

阿泽就坐在我的身边,我们之间隔了大约一个人的距离。他的手就放在我身旁,我想要牵起他的手,给予他无形的安慰,可是我做不到。我害怕自己一牵起他的手,便会不受控制地大哭起来。

我不想他在这种时刻安慰我,也不应该在这种时刻安慰我。

所以我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安静地望着窗外发呆,紧咬着下唇,努力地吞着口水,以为这样做就能够将泪水一并吞下去。

一直到抵达殯仪馆的时候,都没有人开口说话。

第一次见到他的亲戚,是在殯仪馆里面。阿泽的妈妈微笑着帮我一一介绍,其中一个亲戚眼眶泛红,却依旧微笑着跟我打招呼。那里所有的人都用微笑来隐藏自己的情绪。

他们越是这样,我就越是难受。

早已泪水泛滥的我,只是不断闪避他们的眼神,我害怕看见他们的泪水,害怕看见他们的微笑,害怕自己会先大哭。

大约十分鐘以后,那层以微笑来掩饰的面具,终于崩落。

阿泽的妈妈微笑着抱着她的妹妹,下一秒情绪崩溃,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我们几个小孩子站在一旁看见这一幕,很有默契地同时回过身背对着她们,泪水也终于顺着脸庞滑落。

阿泽率先发现妹妹的情绪,没看见站在身后的我也在哭泣。他上前搂着妹妹的肩,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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