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太平侯南关断义老御史北塞思乡(1 / 2)
《西江月》:义侠始终义侠,仇冤到底冤仇。一朝义侠两相投,重叙新朋旧友。客里迢迢含泪,他乡夜里凝眸。悔教当日觅封侯,戴月披星奔走。
单言那雁公子同两个庄汉,走到乌风寨半山之中,猛见山凹里拥出无限的喽罗,挡住去路。雁公子在马上哈哈大笑,骂声:“大胆的强徒,敢拦住我的路!”便叫庄汉:“跟我来夺路!”便掣出宝剑,一马冲来。那些喽罗拦阻不住,两边的声喊让条路,冲出去了。不防两个庄汉被后边的喽兵,扯下马来,拿走了。这雁公子回头一看,见两个庄汉被拿,大喝一声:“好瞎眼死囚的,敢拿我的伙伴。”回马来夺,跑得急了,不曾防备,只听得一声响,连人带马跌下陷坑去了。那些喽兵见雁公子跌下陷坑,大家欢喜,一齐前来用挠钩套索,将他搭起来,一众喽兵捆进去了。
正是:龙游浅水遭虾困,虎落平阳被犬欺。
那些喽兵将雁公子抬进山寨来,到聚义厅,只见厅上坐着一个大王,有六十岁的年纪,旁边坐着两个儿子并众头目。那众人将雁公子拥上厅来,喝声:“跪下!”雁公子大骂道:“小爷不幸跌下陷坑,被你拿住,不然我杀尽你这一斑狗强盗,方消我恨。”说罢,将牙一咬,把身上绳子挣断两根。那大王见他少年英雄,一表人才,又听他口音好似同乡,便问道:“你姓甚名谁,何方人氏,因何到此?”雁公子见问,便细细诉了一遍。那大王听了,忙忙离坐,亲解其绑,纳头便拜道:“原来是雁恩公在此,方才冒犯虎威,望乞恕罪。”雁公子便忙忙扶住,道:“不知老大王是谁,多蒙释放,望道其详。”那人道:“在下姓红名光。那年小女看灯,被刁贼抢去,多蒙老将军救命,又害他征西被陷,时时挂念恩公,不想今日相会。”说罢,便放了两个庄汉,便叫两个儿子,作速过来叩见。
当日设宴相代。饮酒中间,红光道:“小恩公单身救父,惟恐不便。我这里现有五千兵马,数万粮草,不如反出西关,会合老将军,杀进中原,救取家眷,扫除奸贼,报仇泄恨,岂不为妙?”雁公子道:“不可轻动。等我寻着爹爹,合了羌兵,暗传消息,大王那时会了董家庄的人马,着他断住中原的救兵,大王起兵来捉刁龙,里应外合,方能成功。为今之计,我写书一封,大王着人送到董家庄,叫他招军买马,积草屯粮,以便行事。”红光大喜登时送书去了。遂留雁羽在寨操演喽兵,教习阵法,那乌风寨的威名,从此大振。每日里冲州破县,聚草屯粮。那些临近的府县,闻知这个消息,连夜就飞报申文,奏朝廷去了。
正是:一声兵振连三寨,万里关书达九重。
话说那告变的文书,雪片也似来到京中,详报部内。这刁国舅闻知此信,吃了一惊,想道:“这西关一带地方,乃是我大孩儿汛地,倘若朝廷知道风声,岂不见怪。”遂按下本章不奏,心中思想道:“乌风寨不过一隅之地,纵有强人,也不为大害。”遂暗暗写书一封,“知会儿子刁龙,叫他用心防守便了。”一面思想:“张宾的侄子张英,他托我谋官,至今无缺,不如乘着乌风寨有事,着他前去做个参将,镇守那里地方便了。”又想:“钟修造长城,至今无信,不如奏他一本,说他克减官粮,督工不紧,以致防守误事,边地生乱。那时将斩草除根。”思想已定,连夜草成本章,早朝见驾。
正是:黄金殿前臣朝主,白玉阶前虎拜龙。
话说刁发草成一本,早朝见驾,头一件奏的西羌作乱。皆因雁翎反国,合将他家眷斩首,以戒后人;命张英为参将,镇守乌风寨,以防不测。,同你镇守,要紧要紧。”那刁龙接了书子,便选拣英雄,操演人马,各去安排不提。
再言那北狼关总兵胡伸,接了妹夫刁国舅的书信,写的命他催攒长城的工程,要逼钟的性命。这叫做有心人算计没心人。可怜这钟御史是个书呆子,如何知道?正是:
人心难测真奸险,世路崎岖甚可悲。
那日胡伸早堂点齐执事,下教场操过了兵,便向长城之内工料场中查查。查后又命过中军传钟说话。钟正在监工,领着随来的四个侍卫张炳、赵魁、路瑶、李见在那里督工,听得胡伸传他,忙到官厅。见礼已毕,茶罢三巡,胡伸道:“请问先生,连日修了多少,不知何日才得完工?”钟道:“大人,这工程浩大,其实难完,更兼边地寒暑风雨,便不能动手。自从卑职开工以来,还没有修了十股之二。若问完工的日子,不知何年月了。”胡伸听得此言,将脸一沉,道:“修理长城如此费力,若是起造长城,到不要几年,还不得完工么。”钟道:“大人之言差矣!昔年秦始皇命蒙恬起造长城,不知费了几千万的钱粮,伤了多少人的性命,流离辛苦,日夜不宁,然犹十载方完。卑职在此不过几名人夫,到有一半老弱,阴雨寒暑又重,也不想回乡去了。”说罢,不由的凄然泪下。
正是:死生未保由天命,诉到心酸泪暗流。
胡伸道:“我也不管你这些闲事。昨日有部文到来,命我督工,上紧催趱。你方才说人夫不足,我如今发四百名步兵与你,凑成五百,各人领一百,十日一换,按月关粮,凡一应瓦灰、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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