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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4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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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千万省不得的。

而在后宫方面,圣谕贤、敬、顺三位妃子随驾。

皇帝每年带的人不一样,基本是都能轮到,当然次数还是有多有少。

至于皇子,上面三个皇子都外出办事,所以是四皇子、五皇子随驾。其他的皇子年纪还小,不太合适。

正德二十年,六月十八日。

朱厚照起了个大早,在宫女服侍下换上一身柔软的圆领红色绸缎,登上了自己的超大马车。

马车里不仅有书桌,而且还有一张干净整齐的小床,以便他在劳累时进行小憩。

这还只是里面的一个房间,在外面则更长,两边是摆了两条长凳贴着车厢,如果需要这两边可以各坐四个人,顶着门是一张精致的木雕龙椅,专供皇帝一人。

因为路上的时间太长了,平白浪费不处理事情,朱厚照晚上就得‘加班’,那还不如白天干完了。

现在就是这样,

皇帝坐在顶端的椅子上跟随马车摇摇晃晃,有时还要盯着车窗外的风景发呆。

而坐下的几个臣子则一直七嘴八舌的说着。

“……按照先前的统计,我朝宗室之人已逾两万,比之国朝之初增长了太多太多,成、弘年间,宗室俸禄一直都是岁支的三成左右,而且是逐年增长至此,之后随着宗室规模扩大,必然还要增多。本朝国力虽有所增长,每年四五百万两的支出也不算重,但按照吏部主事楼天英所上的奏本,百年之后,宗室人口再番个几番,那时候的负担便不轻了。”

这是张璁张阁老在讲话。

老实讲,贤侄宗藩和文官的现实利益是挂不上钩的。

但除了现实利益,人还有价值观念。

血脉相连、同气连枝,说到底都是一家人,民间都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说法,而且这是为人所接受的,现在皇家反倒要扔下自己的同姓族人,不管怎么说都是大丢朝廷脸面的。

不可避免的,皇帝也要被人戳着脊梁骨说坏话。

而主忧臣辱,主辱臣死,他们可不能眼睁睁看着皇帝留下这样的名声。

“这件事……是不是还是要缓着来?”便是连王廷相也心里打着鼓,他当然是皇帝心腹之臣,不过义、利之间的选择,在儒家眼里个根本是个极简单的事,

“若是算账,自然是不用养那么多宗藩对朝廷更为有利,不过哪怕是民间百姓之家,过着再凄苦日子也大多舍不得将自家人往外推。况且陛下二十载治国,我大明正值盛世,盛世之时做这样的事,想必是要叫人迷惑的……省下些银子,却淡了血亲之间的亲情,以此为天下表率,尚不知是喜还是忧呢。”

王廷相说这话的同时余光看了一眼皇帝。

只见皇帝正在翻阅书案上放着的奏折,又提起朱笔在写着些什么。

就是听了他们这番话,似乎也没有任何要开口的意思。

他打量了一个眼色,落在对面坐着的户部尚书姜雍的身上。

姜雍领会其意,拱手说:“王阁老言之有理。本朝以孝治天下,孝之一字,本意便含着亲亲之道。何为亲亲之道?天之经、地之义、民之行、人之情。君主治国,自也当顺着天地自然之道、合乎伦理常情。否则,人心思动,纲常紊乱,省下的这些钱财,说不准还要再搭回去。”

众人又看了一眼天子。

朱厚照仍自不说话,只是批阅奏疏,不过忽然觉得有一阵停顿,他讶然抬头,“怎么不继续说下去?”

顾人仪接话,“要说朝廷此举有违天地自然之道,倒也不是。皇上是天子,代天牧守,天下之人皆为皇上之子民,皇上是君主,更是君父。身为父,不以一家一户之计,而以天下子民为重,这是更加的合乎天地自然之道啊。”

张璁点头,“不错。”

礼部尚书靳贵又叹气,“长远看,这是国家长治久安之策,不过正如王阁老所讲,如今适逢盛世,哪有盛世之时却行分家之事的道理的?传出去,都要说我们严苛了。这取舍之间,当真不易。”

他说严苛二字,但不敢和皇上沾边儿,但意思就是那个意思。

“所幸如今宗藩俸禄数额不巨,要不要再等上个几年?皇上,您的意思呢?”王廷相拱手问。

朱厚照没有立即回答,他将手中的这一本奏疏批完,然后合上。

轻轻笑了一声,“朕,成年的儿子很快便有三个了,不要说储君未立,便是就藩,也还没动过这番念头。有人劝朕,说国事之前不可动用私情。不过朕总该还是担心的,你们说说,咱大明的藩王到了地方,事儿不让干,地方不让出,除了想办法多弄些银子潇洒以外,他们还能做什么?

可每个爵位的俸禄是有定数的,人的欲望却是不断增长。朕,一直告诫朕的堂兄堂弟、叔叔叔祖们,不可欺压百姓。然而朕的这些儿子就藩了以后,万一闹出侵占当地良田的事,这可怎么办?到那个时候的因私废公,可比现在的因私废公更为恶劣啊。所以说朕是有这样的私心的,你们也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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