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节(1 / 2)
“花,还是我?”
杜召凝视着眼下这张清冷的面容,透了些少见的温柔,他没有回答,抱住纤细的身体,低头吻了下去。
他们在婆娑花影下缠绵许久,直到蓊郁的丛林浓雾萦绕。
夜萧雾茫,该回了。
两人手牵手穿过桃林。
“桃子几月成熟?”
“八九月。”
“那到时候来偷桃吧。”
“需要偷吗?”杜召将她的手放进自己大衣口袋里,“我买一棵桃树送你。”
“就一棵啊。”
“最近手头有点紧。”
“那我也送你一棵,这样,我们就有两棵了。”
“好啊,一个秋天,够吃了。”
……
拎两壶桃花酒,回到了温馨的小屋。
杜召单手劈几根柴火,烧壶热水,把酒温了温。
两人坐在院里,边看星星边喝酒。
偶尔说几句无聊的废话。
忽然,邬长筠翘首问他:“你想听戏吗?”
“你唱,就想。”
“那我给你耍一个。”邬长筠从他怀里起身。
没找到长棍,拿着扫把充当长枪,给他唱了曲《扈家庄》。
杜召身心放松地靠在墙上,含情脉脉地看着她。
一时间,忘掉许多愁。
眼里,心里,就只有那动人的一颦一笑。
河边花灯前。
邬长筠撒了谎,破天荒许了次愿。
她在心里默默祈求:
阿召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
杜召偶尔会去一趟兵工厂,邬长筠便在小院里晒晒太阳,做做饭,等他回来。
他们在桃镇短暂又快乐地住了四天。
第五天,回到沪江,邬长筠便收拾行李准备去拍电影了。
这一走,六月下旬才回来。
可杜召又不在沪江了。
邬长筠外出拍电影的这段时间,祝玉生害了场大病,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到头的时候,又离奇地康复了。
鬼门关走一遭,人脾气收敛不少,心平气和下来,也越发思念故人。
他对邬长筠的态度转变了许多,每回来,不给脸色,也不骂了,甚至还关心她起来:“拍电影累不累?”
“不累。”
“那些人对你好吗?”
“好,导演,合作的演员都不错。”
“行行都不容易,不论你以后想干什么,唱戏也好,拍电影也罢,都要尽十分的力。”
“是。”
“也不知道你师哥师姐怎么样了。”祝玉生长叹口声,“好久没回北平了,三年了吧。”
“两年半。”
“你们几个有空还是得聚一聚,虽然你改了行,但到底同过门,情不能丢。”
邬长筠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师父想见,我就去通电话,叫他们过来。”
“算了,算了,都忙,不打扰他们。”祝玉生垂眸,抠了抠指甲盖,偷偷瞄她一眼,又道:“真想回去看看,也不知道现在那梨园成什么样了,有没有什么新鲜的曲子和人。”说着说着,他就猛咳起来。
邬长筠赶紧上前为他顺顺气:“您精神不佳,还是多休息为好,北平太远了,舟车劳顿,我怕您吃不消。”
“现在去不了,以后更不行了,你看我这身心交瘁的鬼样子,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天。”
“您会活很久的,我会带你去欧洲,去看看那边的医生有没有办法。”
“长筠啊,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我跟你说过无数次,我不去。”
“您在这,谁照顾你?我是一定要走的。”
祝玉生憋着气不敢发,半晌,从鼻腔里哼出一声,道:“我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徒弟,他们还能不管我死活。”
邬长筠不想和他吵架,干脆剥着橘子不说话了。
“你爱上哪去上哪去,我是不想管你了。”
邬长筠把橘子放到他腿上:“您跟我去,适应不了,不喜欢,我再送您回来。”
祝玉生盯着橘子,紧抿嘴,似乎在权宜,良久,方才开口:“那你陪我回北平过几天,我去看看你师姑。”
邬长筠冷笑一声,难怪最近对自己态度离奇得好,原来在这等着呢。
师姑姓崔,艺名妙梨,是个武旦,祝玉生同门不同师的初恋,曾被恶霸掳走当姨太太,后来那恶霸死了,师姑又回到戏园子继续唱戏。祝玉生仍对其念念不忘,但师姑经历那些事后,只一心钻研戏曲,不想谈感情。祝玉生一生求而不得,便为她守了几十年,至今未曾婚娶。
祝玉生见邬长筠不吱声,捂着胸口哀怨地哼道:“我现在就是回光返照,数着日子过了,也不知道死前还能不能再见他们一眼。”
邬长筠见他眼红了,心软下来:“我带您去,您也答应我了,可别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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