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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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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不反驳她,还在注意那颗东珠,不知道她是什么感觉,他只觉得那样重的东西,垂下来时兴许会有些疼,可女孩子的兴致和趣味他领会不了,她既然说为了好看,那自然有她的道理。

天光在正午时分彻底倾泻下来,起初还有些昏暗的书案,一点点亮起来,直到被日头彻底铺满,渡上层煌煌的色泽。

裴瞬坐在那片金色里,将案上书信读过一遍,便伸手透进火炉中,任由烈火将其吞噬,不会再留下半个字眼儿。

正看得专心,隔着半开的窗,突然听见承乐搓火的声音,“王爷,出事了,王爷。”

承乐虽不算是个稳重人,但在裴瞬跟前不敢像现在这样发急,他听得直皱眉,厉声问道:“怎么回事儿?”

承乐狠狠喘了口气儿,面上皆是惊惶,吞吞吐吐道:“魏作章死了,被林……林家姑娘杀的。”

这消息太过骇然,裴瞬也被惊得没了声音,好半晌才缓过神来,哑着声音冲他招手,“人呢?快带本王过去。”

承乐是看到尸首的人,被林同裳杀人的法子吓得不轻,一路絮絮不止说着来龙去脉:“林姑娘前半晌来府上的时候,给您禀告过,也照您的意思寻了些有意思的玩意儿,暂且把她安置在兰亭那儿,但底下人一时疏忽,不知道怎么叫林姑娘跑到西院里面去了。还是看守着魏作章的侍从先听见院里有声音,等进去一瞧,林姑娘浑身是血,手里抓着根簪子,地上正躺着魏作章,人早已经断了气了。”

“知道了。”裴瞬心乱如麻,搞不清究竟是何状况,明明是日日撒癔症的人,连身边人都认不清的,怎么还能动手杀了人?

脚下匆匆,沿着游廊往关押着魏作章的偏院疾行,王府最为偏僻破败之处,便是西院。

院门大开着,原本还窃窃私议的侍从们,瞧见裴瞬过来,纷纷压低了头不敢言语,他们是负责看守的人,现在人死了,不管是死在谁手中,他们都得担责。

守在林同裳身边的承安也出来迎他,为难道:“王爷,林姑娘就在里头,属下劝了许久,她就是不肯出来,守在那儿一动不动,您进去看看吧。”

这处院子被荒废太久,连带着屋内都荒凉不已,四面的窗早已被钉死,只留下开着的门勉强照进些光亮,翻飞的灰尘在光下愈发“张狂”。

裴瞬满面严霜,任由他们推着进了屋内,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夹杂着陈年的腐味,逼得他掖起鼻子屏住呼吸,他往里张望,看见背对着他站得笔直的林同裳,她脚边就是已然身亡的魏作章。

他低声试探地唤了声“表姐”,眼见她缓缓回过头来,那张泪流满面的脸、那双清亮果敢的眸子,不似前些日子的天真懵懂,他几乎一眼就能瞧出来,她此时此刻理应是清醒的。

“是我杀了他。”林同裳的声音格外地镇定,没有半分掩饰地举起手中的簪子,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裴瞬不敢笃定她的状况,顺着她的话回应:“我知道,不过这算不得什么,原来将他带回来,就是要任由你处置的。”

簪子尖端还在往下滴血,林同裳仿佛听不进去他的话,依旧在重复:“是我杀了他,是我。”

“我知道的,不妨事。”裴瞬轻声安慰着她,抬手命承安放缓了推动轮椅的速度,一步步向她靠近。

等离得近了些,幽暗的光下血流满地,他终于看清眼前两人的情况,林同裳青莲色的衣襟前满是鲜血,连带着面颊与脖颈都溅上点滴,衬着那张带着英气的脸,多了些凌厉的美。而倒在血泊中的魏作章,胸前的伤口分不清到底有多少,衣裳已被染成血色,手上和脚上锁链都浸在血中,双眼还大睁着,大约是没想到自己会如此死在一个女子手中。

林同裳随着他的目光去观望,看到死在她手中的人,神思反倒愈发地清明。

裴瞬已经到她跟前,他以为她的恍惚是源于恐惧,第一次没有顾及地抓住她的臂膀,“我先带你出去,你不必担心,自有人会收拾妥当的。”

她却甩开他的手,往后退了几步,脚底正踩上浓稠的鲜血,她想要抬起脚躲避,却留下越来越多的血印。

她怔怔望着,所幸老老实实地站在那儿,喃喃道:“我不知道我怎么来了这儿,隐隐约约记得这儿有我想找的人,我趁着外头的人不备的时候躲进来,我自己心里清楚,脑子里原本是没有从前的记忆的,可是我推门进来,看见他的脸,不知怎么地,竟然只有杀了他这一个念头。”

撒癔症的那些日子,明明是不清醒的,迷迷糊糊地却能记得此处,来的时候只是一个灵光闪现,像是受了什么指引,一定要到这儿来,从拔下簪子刺进他身体的那一刻,她犹如回光返照般,什么都记起来了。

记起她死在悬北关的夫君,记起前些日子的荒唐,更记起眼前人是她必须手刃的仇人。

“咱们先离开,出去慢慢说。”裴瞬欲伸手再去拉她,她此时的清醒带着癫狂,未必是好事一桩。

她摇头,被困在自己杀人的那一刻,接着道:“我拔下簪子刺中他,他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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