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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八十四 故人矣(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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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凭我们的力量……没用的。”他毕竟是王直,虽然沉寂已久,但见事仍极明快,一下子就猜到了别人未能看破的关键。

果然,华裔们兴冲冲地迎了李彦直入内,唐举却以一种极度怀疑的眼神把五山城内内外外观察了个遍,确定没有埋伏,又接管了城门,才用近卫兵护送李彦直入大厅。

华裔和土著王公们虽然见入城部队戒备如此森严,但想李彦直权倾天下,有这排场倒也应该,所以竟都没什么抵触,城中父老奉酒肉来敬,三宝颜的国王和右国相也匍匐着来参拜,王直知躲不过去,也穿戴好了大明儒者衣冠,缓步而出。

阿里达拉号称国王,其实也就是一酋长,地位最多等如云南一土司,在李彦直面前站着都哆嗦,其他人更都是跪在地上,直到李彦直请他们起来,还有几个不敢动。

只有王直进来时腰是挺直的,李彦直见了他,眼中流露出极复杂的神色来,叹道:“五峰,别来无恙。”

华裔父老与土著王公一听无不讶异,“五山先生”在三宝颜威名不小,可和纵横四海、所向无敌的镇海侯毕竟不可同日而语,他们可万万想不到李彦直和“五山先生”竟然彼此认得!

王直一时默然,李彦直挥了挥手,让其他人全都退下,唐举看看王直腰间佩剑,不肯离开,李彦直道:“我们是老朋友了,叙叙旧而已,没事。下去吧。”

唐举这才下去,却与蒋逸凡一左一右藏在梁后,以防有变。

看看厅内再无他人,王直忽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李彦直只说了两个字:“徐海。”

王直双眉倒竖,怒道:“这个无良子!”但随即惨然道:“罢了罢了,良禽择木而栖,徐海这小子倒也是个人才,留在五山城实在是委屈了他,希望到了你麾下,能有用武之地。”

李彦直嘿嘿两声,说:“你以为他是刚刚背叛你么?其实在闽北的时候,他就已经向我输诚了。”

“什么!”王直几乎不敢相信,却又不能不信——到了今时今日,李彦直根本就没有欺骗他的必要,他回想起大员兵败后万里南下的际遇,当时没觉得什么,这时却越想越觉得蹊跷,终于道:“难道是你指使徐海把我送到这天涯海角的?”

李彦直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王直猛地厉声道:“你为什么这么做?要看我的笑话吗?”右手便按上了腰间长剑。他年纪已老,这几年又抑郁不乐,双鬓全白了,这时按剑跨上一步,登时显得威风凛凛,让人忘记了他已到衰老之龄。

唐举倏地跳了出来,挡在李彦直面前,李彦直喝退了他,道:“慌什么!我的剑术就比你差么?要你来多事?下去!”唐举微觉羞赧,退了下去。

王直被唐举这么一拦,锐气已失,也退后了一步,再一次问:“你为什么这么做!”

李彦直没有直接回答他,却望着北方,说:“还记得当初我们在双屿时的海上激辩么?”指着藏在另外一根柱子后面的蒋逸凡说:“出来。”又说:“当时,这家伙也在场,可和五峰你的人顶撞得不轻啊。”

王直被他勾起当年之事,一时又是怀念,又是伤感,挥手道:“还说那时候的事做什么!”

李彦直道:“当初,咱们俩其实都是主张开海的,只是道路不同,所以不相为谋。不过五峰,若我所谋失败,而你所谋成功了,你会如何待我?”

王直傲然道:“我会取一座小岛,多给你娇妻美妾,好酒好肉,让你安享晚年!”说完了这句话,他猛地醒悟,方才问李彦直的那句话的答案也就不揭自明了。“这么说来,你今天到此,也没打算杀我了。”

“我怎么会杀你呢?”李彦直长吁一声,说道:“剥去国事之胜败,你我其实也算一场老友——我为什么要杀你?”挥手对蒋逸凡说:“去弄些酒肉来,待我与五峰把酒叙旧。”

王直看看他意思甚诚,便道:“若你不怕我下你毒,便尝尝我去年自己酿造的椰子酒如何?”

李彦直大笑道:“五峰船主亲自酿的酒,焉能不试?”

就去取了几个用大椰壳做的酒器来,打开椰壳,清香扑鼻。

李义久进来服侍,用银针试毒,跟着自己又喝了一口,才向李彦直点了点头,李彦直等他试毒完毕,才笑道:“五峰如今竟然有心情自己酿酒——人有这等心境,又哪里还会想着来害我?”邀王直入座。

蒋逸凡却在旁边说:“老船主,佩剑累赘,我帮忙拿到一边去吧。”

王直一笑,取下剑来交给他,这才和李彦直一起对坐了,因问起李彦直这几年的功业,蒋逸凡代为回答,王直听得怔了,许久才说:“李解元,北京一事我被你骗了,老实说直到昨晚还怀恨在心,当初在大员败在你手里时,我也不服你,但如今……唉,我不得不服你了。当初就是让我侥幸成功了,也决计建立不来你如今所建立之功业!如今……唉,我竟然恨你不起来。”他一叙旧,竟叫李彦直做解元。

李彦直却不以为忤,想起过去种种,亦颇为自己的功业自豪,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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