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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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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着单薄、神情麻木的男男女女。

“这些都是从南岸掠来的庶民,”魏知善轻声道,“每到魏军南下,南朝各地郡守便闭关不出,坐视北人掳掠南人。”

萧君泽点头,没问为什么——不过是各地郡守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罢了。

他们的船才靠近码头,便有一队精锐的鲜卑将士靠近,冷冷道:“尔等何人,可有过所?”

“过所”是一份文书,和后世的路引类似,其中的内容包含着姓名户籍担保人信息,以及路过了哪些城市和使用了什么交通工具,这属于比较详细的行程记录表。

无论南北,要是没有这玩意,立刻便会被收押做为奴仆。

但这对魏知善这种地头蛇来说显然没问题。

她欣然拿出四份“过所”,递了过去。

验看的魏军将士才看到第一行,就惊讶道:“您是阳洛魏氏的道长?冒犯了,快快,里边请!”

魏知善微微点头,带着萧君泽上岸,在将领的护送下,去了一处以羊毡覆盖,十分华丽的营帐。

“殿下,”那武将将他们引过去,其中坐着一名十五六岁,一身鱼鳞甲,额绑发绳的华贵少年,“刚刚有阳洛魏氏的大夫过来了,还揭了榜。”

“哦,”那少年点头,不怎么热情地道,“父亲的病,陛下已经让徐御医前来救治,让她们先侯着吧。”

那武将一听徐御医,顿时面露喜色:“恭喜殿下,徐御医既然来了,如此,诸军便都可安心了。”

少年灿烂一笑:“那是自然。”

于是便领了众人出去。

那将领似乎也懒得再和他们说话,用鲜卑语呵斥了几个有些懈怠的军士,便将他们带到一处有些漏风的营帐。

“徐御医是谁,怎么他们都这样推崇?”许琛问。

“那是南朝大医徐熙之子,”魏知善目光有些期待,“他家是御医世家,南朝的御医有近半都是徐家所出,比我们阳洛魏氏还有名望,他说的人,应是徐伯成。”

看许琛还是一脸迷惑,魏知善补充道:“徐伯成是个倒霉蛋儿,他们家祖上是青州人,徐伯成有一次渡江,去北边探望族亲,被当地一位鲜卑将领知道了,立刻就抓了他,将其献给北魏皇帝,只能在那边安家当官,都已经三十年没能回家了。”

“那我们岂不是没有机会了?”许琛纠结道。

“错,机会更大了。”魏知善轻笑道,“阳洛魏家也是大家,徐成伯怎么也会来见我一面,与我探讨医道,我有信心,只要一点机会,他就会把我举荐上去。”

“难道他不想独占鳌头么?”许琛还是不理解,“举荐你,岂不是削薄了他的恩宠?”

“你这就不懂了,”魏知善道,“御医最怕的就是独占鳌头,因为那就要独占主责,为皇室看病,动辄得咎,他又不缺钱。”

“这样啊。”许琛点点头,然后又奇怪地道,“公子,你怎么不说话?”

萧君泽抬起头,幽幽道:“你们看到刚刚他们从船上牵下的那些人了么?”

许琛抓了抓头发:“他们一个个灰头土脸的,没怎么注意。”

“那其中有一个,我认识,”萧君泽道,“就是在梁园时,那几个给我丝车抽丝的女娘。”

“您是说,梁园也被抢掠了。”许琛回过味来。

“我想说,她抱着一个孩子,在岸上跪求军卒们不要让她丢弃孩儿,”萧君泽目光冷淡,“刚刚的营地位置,记下来了么?”

许琛摇头。

萧君泽轻叹一声,走了帐篷,伸手感受了一下风向:“今晚,会有大风呢。我想到一个,接近元衍的办法,更好的办法。”

他微笑道:“咱们要想个办法,让这些北人,知晓冬季干燥,需要小心火烛。”

给那个少年,一点小小的震撼。

不急

魏晋之时,黄河尚且澄清,少有肆虐,淮河北岸因为有着大量平原,水网密集,极其方便北朝以水运送兵马粮草。

而这些支流进入淮河的交汇之地,便是天然的湿地,蔓延生长着大量的芦苇,到秋冬之日,芦苇枯黄,是流民们逃亡隐蔽的上好的庇护。

萧君泽暂居的营帐虽然在军营里,不过巡逻的军士非常稀少,这些鲜卑士兵正以小队的形式,入侵南岸大小的村庄小镇,抢夺财物人口。

不用担心这些人活不了,在河岸不远,就有码头,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北方的商船过来,就可以将这些南人奴隶直接卖掉,换来钱财,到时归乡,再购买田地或者奴仆。

所以,全军上下士气十分高昂,都是来去匆忙,想趁着大战未开时,多赚些钱财。

俘虏而来的南人们并不是被关起来圈养的,他们穿着单薄的衣服,吃着几乎和白水一样的汤水,在军卒的皮鞭下,需要清洗军帐、处理荒草、绑建栅栏、磨利兵戈、还要采集芦苇,编制草席来搭建篷屋,给自己抵挡冬季的严寒。

每天都有老弱抗不住摧残,倒下便无法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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