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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过去,失踪调查没有丝毫进展,王照安本人的护照也没有出境记录。
阿九提议查替头护照的信息,然而周广陵却有些顾虑。和崔局的关系再近也是能少一个把柄就少一个。况且,万一王照安真的用假身份成功入境香港,查到以后就要治一个偷越边境罪抓回来坐牢。让叶家知道了,兴许她刑期还未过半就意外死在监狱里。
一旦做出决定就没办法后悔,周广陵想了又想,还是没走出这一步。
“找人向学校核实王照安录取信的真假。如果是真的,开学之后弄到她在教务系统登记的地址。”他对阿九说,“继续盯着她母亲和许家宁那里。还有……李自明。”
录取信是真的,然而到了一月份,并没有这样一个中国学生到学校注册。
几个月里,许家宁回了温哥华,进入表亲的画廊工作,日子过得毫无波澜。在王照安舅舅的签字同意下,于英和姐姐搬出了养老中心,两人凑了凑存款,在老家附近的小城买了套房子住在一起。而李自明和女友赶在元旦假期后的第一天就领证结婚。
似乎王照安身边的人都把她忘了,而她自己也像蜕皮一般脱离了与过去的一切联系,泥牛入海,再无踪影。
二月一号是周广陵的生日。原先他会到1332喝点酒玩一玩,可今年这天正好是大年初一,1332的人两天前就走空了。夜店冷清,关门大吉,滨江路车水马龙,盛夏酒店的正经生意依然红火——错峰出游的人们促成了新的高峰。
高勖打来电话让他过两个小时到锦山麓12号吃晚饭。
站在落地窗前,周广陵向江对岸望去。千广市的冬天晴天不多,天色总是乌沉沉的,不过江畔的楼宇永远灯光熠熠,尤其是盛夏之帆的大楼。再向下看,步道上游人如织,小观景台上似乎还有人在唱歌。他转身往酒柜走去,抬眼瞥见了紧闭着的副卧房门。
将近七个月过去,王照安的痕迹却没办法消除。他把她住过的房间里所有的东西搬走丢弃,可房间还在那里。哪怕房子改了格局,34层还在,盛夏酒店的楼还在,千广市还没有毁灭。
是他心里有鬼,所以看什么都觉得忌讳。
就像此刻在高勖家,看见五个月大的婴儿被保姆抱着,咯咯地笑,他就难以控制地想起王照安有过的那个孩子。如果那个孩子留下,王照安也留下,他们陪他过生日是什么情景?这种时候,他会很想她。
等到坐在餐桌前,唐果果像往常一样笑着说话,他又觉得那热情的笑容下不定是不是嘲讽,是不是可怜,或许藏着物是人非的感慨。他能想象出唐果果尖挑的声音里带着遗憾,说安安在的时候她们如何如何。
事实是自从王照安的消失成为定局后,关于王照安的一切事实或疑问,唐果果一个字都没当他的面说,高勖不说,秦山也不说,他身边几个知道王照安的人都默契地缄口不言。
沉默就是最震耳欲聋的宣告。
不久,周广陵往湖畔别墅里放了个女人。
那个女人是一家企业的小员工,陪上司参加酒局,坐在男人中间充当清口小菜。
一来二去,周广陵约她单独见面,孤男寡女水到渠成。
她摆脱了加班陪酒的际遇,搬进别墅后买了只英短一起生活,偶尔见到阔绰的新老板总是乐乐呵呵,笑脸相迎。周广陵同样觉得这种状态很好。他早就该像以前一样过活。什么都比不上用钱买来的温柔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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