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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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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屋舍占了半个山坡,形形色色的人见到尤燕会停下打个招呼,面对姬无拂则行蹩脚的礼仪。

“我们会照顾家里的姊妹,虽然你们不在这儿长大,但也是一样的。”尤燕顺带为族人解释,“这儿不通外界礼仪,她们都是新学的,只能像个模样,不像你们那样仪态优美。”

在大多数尤家人的眼中,昭后是么些县走出去的女人,昭后的后代太上皇、皇帝以及皇子们,是素未谋面的亲人。她们并不清楚四个皇子与皇帝之间的血缘关系,不会像朝廷上的官员一样斤斤计较,全然当做血亲母女看待。

姬无拂摇摇头,十分真诚地说:“很不必让她们去学外界的礼仪,以我看来这里的东西就很好,百年千年也不会过时,反倒是外面的杂乱太多,别污了宝地就好。”

尤燕为姬无拂事无巨细地介绍,女儿的花楼、家中的亲眷、族中的长者……每一个路过她们身旁的人,尤燕都能准确地叫出姓名和相应的称谓,她也把姬无拂介绍给亲人们。

“我们俩是同一个辈分的人,也是姊妹。”尤燕笑弯了眼,“我有三个阿咪,要是再算上你俩,我就有七个姊妹。”

么些人的生育也很有能者多劳的意思,有愿意多生的女人,也有一直不生育的女人,尤燕的阿咪们中两人生了五女二男,也有一个阿咪并不生育。为此,尤燕的生母让孩子们叫自己为“阿咪吉(姨母)”,反而让孩子们叫姊妹为“阿咪”,为的是妹妹不孤独。

但实际上,每个女人,无论生育与否,年轻年老,她们都会被其她人叫阿咪。

蹦蹦跳跳路过的孩子见到尤燕和姬无拂同行,也会称呼她们为阿咪。

姬无拂颇为新奇地应声,顺手掏了掏袖兜,想找点见面礼物,手摸了个空才想起她换的这身衣裙里,袖子中没兜。

尤燕笑说:“直到前年里,我才知道自己是哪个阿咪生下的孩子,我们有三个阿咪疼爱是很幸运的事情,阿咪就是阿咪,没有亲疏远近。”

尤燕的花楼与其她姊妹的花楼并无区别,女子最早十六岁走婚,但大多数到了二十岁左右才会开始。尤燕为姬无拂示范了一下攀爬花楼的动作,她的情人会在夜晚来临之际从窗户进,又在第二天之前离开。

这儿的女男只谈感情,情深则交往,情淡则离散。女男之情完全脱离了世俗的家财、后嗣的捆绑,反倒衬出纯粹的美好。

“真好啊,比外面好得多。”姬无拂想起病死在鼎都宅院的尤二郎,心下叹惋,加深了不让外界纷扰此地的决定。

么些县难得来了远方的贵客,不少人都专程来串门,就为远远看一眼尤家的客人。其中一个中年男人路过时与尤燕对上眼,尤燕便喊了一声:“阿达。”

那男子一阵耳红,尴尬地慢一拍应声,寒暄两句走开了。

姬无拂浅薄的记忆里,阿达是父亲的意思,那人为什么会害羞?

等人走远了,姬无拂就问了尤燕。

尤燕乐不可支:“是这样的啦,有情人相会都在夜晚,就是不想被人知道,觉得害羞嘛。孩子叫了人,就好像被人知道了,他就觉得害羞啦。我也蛮久没见他了,上次还是过节吧。”

对于孩子来说,能看见大人害羞的表情,也是一桩乐事。一般来说,人到中年就不会再这么容易害羞了,但刚才那位男子显然是脸皮额外薄一些。

家中见得更多的是阿乌(舅舅),被称为阿乌是当地男人最值得骄傲的事,女人是生命的源泉,生育是女人天然的能力,阿乌的身份也像是自然赋予的职责,阿乌要供养、教导姊妹的孩子,比起做阿达要正当。

尤燕见到阿乌们也是很尊敬的,有些时候阿达也会被尊称为阿乌,总归来说,阿乌是要比阿达大很多的。

姬无拂的舅舅早三十年就魂归九泉了,不太能共情这份情谊,但死者为大,她对早死的舅舅还是有点敬意的。

有一户人家中聚集了不少人,小狗在门外蹲守,有个人穿的最别致,姬无拂眯着眼辨别,问:“我好像看见了巫师?”

尤燕远远望一眼就知道其间的事:“那是成人礼,十三岁的小姑娘要穿裙了,她家的阿咪走得早,必须去请巫师来主持。”

晚餐吃得丰盛,尤家阿乌带着男孩杀了一头羊两只鸡。这是姬无拂见到的唯一不出现的女人活动,饱读数日文书的吴王告诉妹妹,女人是不参与杀生的,包括葬礼在内,死亡会污染生命的源泉。

女人是源泉,无男不愁儿,无女水不流。

吴王的精神一日胜过一日松快,姬无拂也住得不想挪步。

过了年节,收到新都来信。姬无拂决定在第一场春雨来临之前启程,离开怀山州之前,她特意去林家探望了尤复归。

那天很不凑巧,尤复归陪着钱蔺出诊未归。远离新都日久,姬无拂也忘了上门要提前告知,进门太打搅,幸好她是坐车来的,便在林家屋舍外面的拐角处多等两个时辰。

两人踩着夕阳回家,有说有笑,尤复归腰间挎着药箱,钱蔺背着药篓,黄昏温柔地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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