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节(2 / 3)
他突然收住,头重新歪到了手上,捧着半边脸嘟囔了一句:“好一个阴差阳错啊……”
他面色俶地阴沉下来,身形一动,足下“缩地成寸”迅疾而出,人已经站在了风澈面前。
他略一俯首,低低地问道:“我且问你,风瑾可知我要反?”
他一句话如同霹雳,在风澈耳边炸响,轰鸣声遮盖其他声音,只留下那句“我要反”。
他在异眼之中看见的、最近隐隐感受到的,与风澜亲口告诉他的感觉完全不同。
这相当于完全坐实了他谋反的心思,不顾先祖忠义,背叛风家的血脉亲情。
风澈脑中被情感左右的刺痛感让他无暇顾及其他,只是默然站着。
风澜见他不说话,两手按在他的双肩上,笑得癫狂:“他知道,他绝对知道!可他偏偏——”
他猛地转身,闭上了眼:“偏偏如此哈,哈哈哈”
风澈见他如今这一幕,心如死灰。
风澜这般精神状态,即使他告知对方风澈未死,恐怕对方也听不进去。
为今之计,只有盘算明日午夜如何在风澜手下保住风瑾的性命。
风澜似哭似笑半天,终于恢复了冷淡的模样,回身对风澈道:“我倒是无所谓你是不是我这一边的——一点微末力量,风瑾也不会以你为倚仗。虽说你未执行我的任务,毕竟让我看清了他,便不杀你了。”
风澈听了这句,自知这几日迟斯年好歹是安全的,待他归还身份,迟斯年被他灌输记忆,就能安安稳稳待在风澜身边了。到时候他将风瑾带走,风澜也查不到迟斯年头上。
他俯身欲再拜,准备随后离去,谁知风澜一袖子已经甩过来,直接将他轰出了洞府。
身后结界层层关闭,直到整座洞府虚掩在一片模糊之中。
洞府内。
四下无人,风澜神经质地看了一圈,重新走到桌案旁蹲下,扒着下方的四角,企图再翻出一壶酒来。
他摸了半天,直到手落了空,呆了片刻,索性一下坐在地上。
此时他不复风家长老院首席的果决冷静,只剩一身颓丧和癫狂。
风氏一家,满门忠烈,最在乎的便是黎民百姓,其次便是忠义孝悌。
若是真正的风瑾,断然不会为了一己之私而牺牲百姓利益,更不会明知自己将反却坐视不管,反而去寻求其他家族的支持庇佑。
然而那人都做了,为了续命,强行征收赋税百年;为了保全性命,看见昔日的忠臣失义也无动于衷;为了寻求姜家庇佑,去巴结试探姜疏怀……
那人演的很好,甚至在一百年里将他骗得团团转,只在这些年露出了破绽。
风澜承认,假冒之人很了解风瑾的为人处事,只可惜,那人不懂风家世代坚守的是什么。
风瑾是温和守礼步步为营,但他毕竟是风家子,宁愿自己死,也不愿见百姓灭亡,拼上一条命,也不许仁义有失。
他用整个风家地界百姓试探多年,期间犹豫不决无数次,终于在今天场上见到了他最不想面对的事实,明白了就是有些人装得再像,也终究不如本尊。
这场绵延了百年的骗局,早就该结束了。
先家主故去,风澈已死,风瑾下落不明,最坏的结果不过是,他谋反当日逼问假冒之人,得到一个风瑾早就在一百年前已经被杀死的结局。
风家再无后人,只不过他一个在苟延残喘苦苦支撑。
便让他去做那千古罪人,顶着世人压力完成先家主遗愿,让为人族而死的风澈继位。
去给风瑾一个名正言顺离去的结局,而非沦落他人之手,甚至至今尸骨未寻。
也给风家一个撑下去的信仰,代理家主修为通天,风家并非日薄西山……
他愿意去承担一切,无怨无悔。
只是,他看着一地的碎瓷片,想起自己的酒不够了。
这些年,风澈走后,再也没有人陪他喝,陪他买了。
风澈出了洞府,思绪不宁,一路上走走停停,频频回望风澜的洞府方向。
他心头的压抑感还在,总觉得风澜知道些什么,然而身份受限,他再想知道答案也只能靠明日宴会探索一二。
腰间的玉佩亮起,他突然想起今晚筹备宴会事务繁忙,时间已经不容耽误。
他急匆匆地踩上风盘赶回洞府处理传音,却没有注意到两道微不可查的灵力形成的风刃轻轻扫过他的双肩,像是只为清除不该有的污渍一般,触之即分。
正是刚刚风澜双手按住的地方。
身后,姜临站在“无渡”上,在风中站了许久,直到目送风澈离去后,才慢吞吞地朝着姜家院落行去。
【作者有话说】
写这里的时候,感觉好像看见风澜了,坐在那里,入眼疯癫,满身颓丧,看着看着我就哭了。
他太苦了,苦苦支撑风家这么多年,举步维艰步步试探,最终得到风瑾不是本尊的结果。他为了一个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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