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1 / 3)
“惊鸿羽”为夏家禁术,既然是夏家禁术,无外乎分为两类,一是夏家不外传的秘术,二是于身体和神魂有损严禁使用。
夏家外传的禁术不多,也无一例外被裁院列入违禁术法之中,唯一流通的可能就在夏家嫡系一脉了。
至于风澈,他也是在当年守城之时,听那位话痨的夏家兄弟山南海北地讲着见闻,提及过从家族里偷看到“惊鸿羽”的记载。
不同于“藏形匿影”,“惊鸿羽”其名文雅,看似只是令身影飘忽不定的移动灵决,实则是在违逆天道法则。
其灵决施展期间,压缩空间更压缩时间,施展之人以自身神魂换取法则之力,从而达到极致的速度和灵活度。
因为凌驾于法则,堪称风家空间界的克星——“镜像空间”根本无法困住游离于空间法则之外的人。
连一贯擦着天道界限的风家都不敢同时压缩时空,可想而知此禁术何其损害神魂和肉身。
他还记得,提及此处夏家秘辛,那位夏家的兄弟虽然嘴上说只是听闻嫡系一脉阴狠狡诈,惯用此法一脉相传,但眼神里还是止不住地流露出厌恶和愤恨。
想必是对夏家的腌臜之事见惯了,才会恨极。
其实这位兄弟,姓夏名瑜,是“她”而非“他”。
夏家一贯男尊女卑,夏瑜之父更是妻妾成群,其母为争嫡系继承父亲尊位,将她自小养成了男孩。
夏瑜不堪其扰,更厌恶夏家上上下下那一套所谓的礼教束缚,反抗未果后,毅然决然离开了夏家,来到了边城参与守城。
风澈遇见夏瑜之时,夏瑜已经守城十载有余,但即使是这样,她似乎并没有守城将士的沉稳自持,思维跳脱性格恣意,因为很欣赏风澈此等不服家族管教的壮举,很快就互相称兄道弟起来,得知他瞒着家里要参与守城,索性教了他夏家隐藏根骨的灵决。
风澈思绪行进到这里猛然一顿。
等一下,夏瑜教他的灵决,还是隐藏根骨的?
这灵决无往不利,他施展之时,还未曾被人寻到过破绽。这从侧面无疑证明了这灵决的妙用,然而此等灵决没有广为流传,本就说明了问题。
只是风澈这些年从没想过,或许夏瑜教他这灵决,其实就是夏家禁术呢?
或许这夏瑜,本就是一位夏家嫡系呢?
不得不接管所有禁术传承,因此才对“惊鸿羽”了解颇深,当年才会如此厌恶夏家选择逃离。
既然知晓如何修炼,自然有能力去施展。
说到底这些年,认识他,知道他的过往,也认识风瑾的,可能就那么几个夏家嫡系。
风澈瞳孔微缩。
这人的身份,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了。
可是夏瑜和风瑾又能有什么纠葛
记忆的零星片段中,那些被他深埋在脑海但从未注意过的细节一一浮现。
他想起当年说想要看看风瑾是怎么部署布阵的,夏瑜一口应下,轻车熟路地领着他扒上城墙,偷听风瑾与手下对话。
他听了一会儿觉得晕头转向,偏头看见夏瑜听得入神,眼底流转过一道晶亮的光,有崇拜有欢欣,还有一层他不懂的情绪。
他原以为这是对方为他提供的便利,领他见识见识风瑾的威风,如今略懂几分,却明白了其中蕴藏的情状。
夏瑜怕是这种事情做了很多次,才如此娴熟,也怕是见之欢喜,才能听得那么入神。
至于今天,他在密道之中,看见“风瑾”抱着那孩子小心翼翼,眼底的情绪,虽然不复有欢欣,更谈不上崇拜,但裹挟其中的,分明是比当年夏瑜还要更深沉的爱意。
风澈突然想到了一种极其荒唐的可能。
假定那孩子真是风瑾本尊,眼前之人代替风瑾执掌风家百年,家主之位垂垂危矣时,打算再代替风瑾去死,由此风澜篡位,但不知风瑾未死,风瑾得学堂庇佑,至此可以性命无忧。
但眼前之人并不知风澜谋反是为杀他,而不是为了杀风瑾。
因此在窥探的未来之境中,眼前之人见自己被风澜识破,索性应下杀了风瑾的罪名,目的是让风澜以为已经稳坐家主之位,以保风瑾活下去。
至于他风澈,当年做了多少荒唐事为人诟病,自然也包括伤害兄长。
风瑾未能复原,对方见他恨极,想要为风瑾报仇,也可以解释清楚。
可这一切,一个人怎么可能仅仅凭着当年虚无缥缈的喜欢和所谓的爱意,坚持做到今日的地步?
风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问出了声:“夏瑜,是你吗?”
与此同时,“风瑾”凝聚而出的冰晶再次落下,寒光一闪,映照出他血色弥漫的双眸,眼球竟然已经被接连施展禁术侵蚀得粉碎。
听到风澈喊了一声,他睫羽颤抖,偏头的一瞬间,眶内的血水滚落下来,缀在他脸上,惊慌与愤恨诡异地交织在苍白的脸上,似乎在无声地承认。
【作者有话说】
风澈这时候还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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