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1 / 4)
王犬韬道:“那边人多,我们上御风台上去看,正可以瞧得清清楚楚的。”
傅瑜摇头,道:“我们在临湖阁有厢房,也可以远望马场,和御风台没什么区别。既然要看,当然是要靠近点去看看唱歌跳舞的美人。”
王犬韬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梁行知在一旁不言不语,神色淡淡的,仿佛刚才自动跟着傅瑜下楼来的人不是他一样。
东边马场上绿草如茵,有春风从明镜湖上卷过,带来丝丝凉意。马场的一旁有诸多小贩挑着担子在叫卖东西,隔得远一点的空地上还有几个杂耍艺人,傅瑜的目光从那边热闹的集市上掠过,投向了湖畔身着舞裙的那几列人身上。
湖畔早已围满了围观的百姓,傅瑜一行人向前挤了挤,才挤到前排,见到被众人围在中央的身着绿罗裙的舞姬们。这列舞姬身着绿罗裙,手臂上搭着长长的白色水袖,她们微微披散着的头发上簪着细碎而精致的红花,腰间缀有殷红的流苏,随着腿的抬起而缓缓浮动。
她们轻启朱唇,高歌:“红颜三春树,流年一掷梭……朝骑鸾凤到碧落,暮见桑田生白波……”却是唐人蓝采和的《踏歌》一诗。
她们敛肩、含颏、掩臂,手中的水袖和身上的绿罗裙微微旋转,发间和腰上的红花相映成趣。她们时而团团围住交臂而舞,时而分开敛肩膀掩臂。这舞姬们的功底无疑是非常好的,她们无时无刻脸上都挂着嫩芽般清脆娇嫩的笑容,她的一举一动都能让人感觉到春天的绿意盎然和青春少女的勃勃生机,可在傅瑜看来,还是有些太过端着了。
这里的舞姬显然是人最多的一处,傅瑜匆匆扫过一眼,便觉得这跳舞的人数怕是已经达到了百余人,一旁还有教坊的人在旁奏乐,乐声轻快中透着股大气磅礴之感。
王犬韬问他:“这是哪个教坊的?”
傅瑜道:“人是最多的,舞蹈又太端着了,这当然是云韶府的了。”
两人看向梁行知,却听得他道:“纤腰素手。”
三人又移到旁边的一个圈子里,这里跳着舞的人少了许多,但还是有七八十个人。
她们穿着浅绿色的纺纱裙,纺纱裙只到膝盖处,显得有些蓬松,露出来身着白裤的小腿和红鞋的脚,她们的脚极其灵动,不停地在地上换动着,跳跃着,显得格外的有活力。绿草地上的红鞋子无疑是非常吸引眼球的,至少傅瑜就多看了几眼,心中不禁暗暗为这些花季少女的灵动舞姿赞叹。不同于云韶府那过于端庄古朴的舞,这里的舞姬们手中各执有一截红色的杏花,她们拿着花枝在跳舞,隐隐间有清香传来。
少女们娇俏的容颜时而掩在杏花中,时而展露笑颜,却是人比花娇,她们齐声唱到:“正艳杏烧林,缃桃绣野,芳景如屏。倾城,尽寻胜去——”是宋人柳永的词。
傅瑜道:“舞蹈很有新意,手中还有红杏,那就是楚国公家的了。”康平大长公主下嫁楚国公陶家,她逝世之后这梨园自然归了如今的楚国公家。
王犬韬问他:“你怎么知道她们是楚国公家的梨园而不是宜春坊的呢?”
傅瑜道:“楚国公家只有陶七郎最是关注这些玩乐之事,他又最喜欢宋人柳永的词。”
王犬韬点头,他看向梁行知,果真见他轻轻吐出四个字:“步履轻盈。”
现下便只剩下宜春坊的舞没看了,三人到了那地方,只觉得周围的人比方才要多得多,而且人群中时而传出阵阵喝彩声,傅瑜心下微疑,待得三人挤到前排,他才知晓为什么这里的人更多了。
这里有三十六位姿容不凡的少女,她们穿着殷红色的薄纱舞裙,少女莹润如玉的双肩裸露在外,她们头上簪着大红的花,脸上画着春杏妆,两腮微红,额前微黄,唇上却是一点朱砂,这样艳丽的妆容本有些俗气,可她们此时正衣袂飘飘的在挥舞着手中的长袖,卷出朵朵花儿来,这便显得一点也不艳俗了。因为这三十六名少女自身已然成了一朵开得正艳的迎春花。她们的舞蹈比之方才的两支舞也更显得火热和放开些,这样火热的颜色和舞蹈,正配得上春天的遐想和少女的年华。
王犬韬只道:“这舞……比刚才的要艳丽些。”
傅瑜道:“这是宜春坊的舞,宜春坊主要接待五湖四海来的商人,这其中也包括了不少异族的商旅之人,所以舞蹈显得火辣些是正常的。若非宜春坊走的这妖媚绮丽的路子,它也难以从永安这众多教坊中脱颖而出,以至于可以和宫廷教坊相抗衡。”
这次两人看向梁行知,正要看他如何评价,却听得身旁一个个子矮小的瘦老头怒声怒气地道:“这舞简直就是伤风败俗,有辱斯文!伤风败俗!伤风败俗!”
御史
这老头长得有些瘦小,一张有些枯槁的脸却满脸严肃,他将一身青色的便服穿的一丝不苟,头上的发丝紧紧地束在发巾中,连一个头发丝儿也没落下来。他一连说了三个伤风败俗,却是被周围观舞的男子调笑了两句,便气呼呼地一挥衣袖转身走了。
傅瑜和王犬韬两人惊疑不定地看着对方,待得那老头走了才轻轻吐出一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