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1 / 2)
白兰非但没阻止他这么做,反而时不时就会笑眯眯地凑到旁边添油加醋一番,似乎很为此骄傲。
有同事听完后新奇地把青年拉到角落咂舌道:“听起来是条很难把控的狗,不过既然都通过上头的审核了应该没什么问题,但还是要小心别哪天被反咬一口都不知道。”
“……他的犯罪指数是不是很高,趋近300的临界值”
沢田纲吉听到这下意识就想反驳,岂止啊……那家伙的数值直接翻了近两倍,足够被西比拉判定枪毙一百回了。
话到临头棕发监视官忽然想起了什么,慌忙转移了话题,直觉和理智告诉他,白兰不合常理的指数状况还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这人身上的秘密明显不少,只怕其中任何一个的真相都足以让人付出生命的代价。
而且……白兰现在的犯罪指数确实不算高。
从要前往训练所的前一天晚上开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终于可以经常外出而感到心情舒畅还是别的什么,总之白发囚犯的数值突然断崖式下跌,送到集训地时这家伙的指数已经降到了298左右,之后三个月的下降速度趋于和缓,直到变成现在的127后才维持不动。
训练所的老师说照这么再待下去,白兰恐怕都可以“自愈”出院了。
沢田纲吉可不认为白兰是什么会迷途知返、改过自新的存在,比起对方在一夜之间大彻大悟,使得心理状况切合普世健康标准,他更宁愿相信是西比拉出了故障。
有那么一瞬间,青年的心头甚至冒出了一个及其荒谬的猜想——白兰可以操控自己的数值。
但这怎么可能?
沢田纲吉很快就忘记了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他的视线移到白发执行官黝黑的颈环上,发现白兰的衬衣扣子十分随性的解开了两颗,露出一截锁骨。
白衬衫、棕马甲,衬得他肩宽腿长,不得不说很合适,可即使是如此严肃的正装,白兰依然能穿出一股吊儿郎当的味道。
男子用手指勾着纯白的西装外套搭在一边肩上,另一只手毫不客气的去够盒里的甜点,他拿起一块格外软糯好揉捏的,趁着上面的椰蓉还没抖落多少一把塞进嘴里,动作却不显粗俗。
或许是之前的喂饭经历,让白兰不知不觉养成了吃东西一定要瞧着沢田纲吉下饭的“恶习”,这会他也照旧目不转睛地盯着青年,等嘴里那阵粘牙感过了,白兰的粘人劲却升了上来。
“好吃吗?”
沢田纲吉客套地问道。
白发潜在犯用指腹擦擦下唇,似笑非笑,明显不怀好意,“纲吉君要尝尝吗?”
一阵恶寒催促着青年立即给出了否定的答案,白兰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颇为可惜。
沢田纲吉更不想知道白兰打算让自己怎么尝尝了。
大概是猜到了他在想什么,白发执行官又开始笑,笑得前仰后合,以至于流露出了些微本该不可能出现在他身上的,发自肺腑的真诚快乐。
沢田纲吉又有了一种熟悉的、被捉弄了的无力感,“你……很高兴?”
“嗯哼。”
白兰难得乖乖答道,上扬的眉眼多了点孩子气。
“毕竟只有这一份礼物是纯粹的为了我,只为了我。”
青年竟然从他不着调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难掩的落寞和委屈,态度当即不可避免的软了软,可这莫名的愧疚感刚一冒头,沢田纲吉便陡生戒备。
果不其然,他很快就听到了白兰遗憾地嘀咕,“怎么还是这么警惕……”
男子很懂得恰到好处地利用外形、身份、环境等等条件搏得同情,简直让人防不胜防。
沢田纲吉深吸一口气,在白兰面前真是一刻都不能放松,稍一松懈就差点掉入网中。
又由着他闹了一会,青年坐到电脑前开始处理今天的工作,却总是下意识打开珀罗普斯的社交账号,这位小慈善家的最后一条动态是三个月前的一张机场照。
并配文案:危险并不在于假想的革命的祸害,而在于妨碍进步的墨守成规。
沢田纲吉不禁自言自语道:
“《安娜卡列尼娜》……”
当时,沢田纲吉很快就找到了这句格言的出处,并挤出时间拜读了与之对应的厚厚名著。
他一直不太擅长学习和阅读,那会纯粹是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虑和迷茫地驱使下,硬着头皮把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塞进脑海里。
他想理解、他想体会,到底是怎样的力量役使了这样一群人奋不顾身地奔向死亡,他想为那些疯狂找到一个确切的源头;之后理所当然的以失败告终。
在文学方面没什么造诣的青年,只读出了一位个性解放的贵族妇女想要冲破世俗枷锁,大胆追求爱情,却以自杀收场的悲惨一生;更深层次的,什么关于新旧制度的交替;城市、物质文明快速倾轧发展下,对人性异化的反思;以及对当时矛盾而紧张的社会环境的真实反映等等,沢田纲吉拿出考试时做阅读理解的精神,才悟出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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