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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是他先移开了目光。
「他跟兰化玉在昨天晚上突然打电话过来,就??有点突然。」
我觉得说他想说的是「非常」突然。根本不能怪他,正常来讲有谁会在大半夜打给还不熟的人,还约说隔天要去另一个不熟的同学家吃饭。
除了现在待在厨房里那两个奇葩之外我想不出别人了。
不过看着他无奈的神情,我忍俊不禁,「如何,还习惯我们学校的匪徒式社交吗?」
「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
「不用担心,」我拿起水杯喝一口,瞇起眼睛看着映照在电视机里的他,「就你在报到日的表现,一定会习惯的吧?」
第一天就敢往别人的雷区踩,他也是我见到的第一人。
也许意识到我在暗示什么,季宇澄也转过脸,跟我一起看着电视机里的我们。
即使坐在同一张沙发上,我们之间也隔了段距离,一左一右。电视萤幕黑糊糊的,照理说看不太清两人脸上的表情。可是莫名地,我觉得他似乎在笑,如同那一天一样,当他那样看向我的时候,总会有种不安浮上心头。
真是奇怪,明明是一个很容易就能跟他人打成一片的人,为什么我跟他总是合不来。
哪怕他还没说什么,我却已经想让他住嘴,刚才提起的嘴角现在已经抿起。
不禁令我想到,往往跟他有关的情绪,好像总是坏的偏多。
厨房里的两人还在兵兵乓乓,看来也听不到我们的对话。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所学校。」
「不是柳川家的请託吗?」这种事自己说出来都觉得好笑,我也真的笑出声来,「真稀奇,居然会拜託一个外人过来。」
他没有被我的语气影响,淡淡地说:「那你也觉得会是谁那么做?」
这句话又把我堵上了,我假装喝水,让杯子掩住我的脸。
柳川家里的人并不在意我的存在,除了母亲和阿姨外我想不出第三人。
可是经过那么多年,我从来没有从母亲那里收到过任何一点讯息,父亲去日本几年了,我也从没听过兰化玉跟我提到母亲的消息。
有时候我不免在想,若她真的还想要这个家,为什么不自己回来。还是说她有苦衷,即使真的有,我也希望她能亲自告诉我,别把我蒙在鼓里。
亦或是,她也已经不在乎这个家了。
想到这个可能,我呼吸一窒,心情也复杂起来。
从最开始的恐慌、寂寞,后来的难过、愤怒,到最后的麻木跟忽略,我曾经以为这件事情可以放到高中毕业再去思考,可是季宇澄的到来打断了这个对我而言还算美好的念想。
甚至还旧事重提,让我不得不又一次回顾一遍过去的经歷。
能拖就拖,能不想就不想,既然想到最后伤到的只有自己,那乾脆别再去思考了。
我没有给出回答,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根本不重要,当他把过去的一切都放在檯面上的时候,我已经不得不接下他的挑衅。
「所以说我真的不喜欢你。」
杯子摔在桌上,发出略大的声响。
可是厨房里的人没有察觉,我跟季宇澄也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似的,紧盯着萤幕里的对方。
明明人就在身边,我却没勇气转过去面对他,他像是在照顾我的心情,笑意展露面庞,透过萤幕,我们注视着对方,眼睛没有从对方的脸上移开。
本是旖旎的画面,在我们身上却成了针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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