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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他那对比发色要浅的眼中没有一点动摇。他专心地注视着我,没有说话,也没有露出惊讶的神情,彷彿知道自己的话会导致什么样的场面。
他的那份沉静动摇着我。
结果被那杯水烫到的人是我自己。
我甩开他,向后退了几步。季宇澄低下头,慢慢整理自己的衣服领口。
他的发丝在阳光下泛着浅浅的暖色,此时微风吹过,带起他柔软的发丝微微晃动。这时候的他沉默不语,当低垂的眼睛又一次对上我的时候,我不自觉又后退一步。
即使他什么都没说,但是面对他时的我似乎总是无力的。
明明站得很近,却有一股莫名的孤独感包围着我们。我咬着下唇,不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该说什么。
「走吧。」
最后是对面先开了口,像是没见到我的表情,也好似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季宇澄与我擦肩而过,先一步穿过教学楼的大门。
我原本也打算跟着走,却在踏出第一步时宛如脱力了一般,整个人半蹲在地上,左手抓着栏杆,右手死抓着胸口大口地换气。
因为压迫和使力,右手的伤处在隐隐作痛,可是我管不了那么多,只能张大嘴,让吸进的空气取代思考。而呼出去的气却刺痛我的喉咙,远远无法遏止慢了一拍才来的难过。
现在走廊上只有我一人了。
我躲在半人高的围栏之下,任由阴影环抱着我。闭起眼睛,在这个阳光触及不到的小角落里,寂静带着过去的心情席捲而来。被烫伤的心又一次裂出一个缺口,遏止不住的疼痛令人只想大叫。
只不过这次不会有任何人发现自己,也不会有人再来给我一个拥抱。
我从未有过一刻那么清晰地希望,希望季宇澄从未到来。
希望他不要用那样满不在乎的态度对待我的过去。
希望他不要那么理所当然地认为是我不愿意放过自己。
在那年冬天结束的时候,所有人都默契地选择不再提起那个会让我落泪的过去,却从没有人对我说过「没关係」。
既然不是没关係,那么是不是就是我的错?也许我不在就不会让母亲离开家里,也许我不应该继续让别人担心,也许我要学会独立不要依赖他人。
我没有问过这些问题,因为已经不需要了。
父亲也离开了,而且偶尔兰化玉会回来,这样就够了。
真的,这样就够了。
等到呼吸平息下去,似乎过了很久,但又好像不过五分鐘。
我借着栏杆慢慢站起来。
看着不远处的转角,在那之后就是社团楼的大门。突然庆幸社团教学楼盖那么远也有好处,至少在这时间没什么人会经过这里。
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和仪容,我才若无其事地走向社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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