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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服,他的穿着跟报到日那天差不多,一件浅蓝色上衣和亚麻色的裤子,看起来简单又舒适。对方似乎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我,有些意外地看过来。
桌上的东西都搬空了,传单跟月饼一个都不剩,只有一口锅子放在炉灶上,以及季宇澄面前的一盘义大利麵。
「我来休息。」我关上门后简单地说明,「你不去看表演吗?」
「嗯??好像有点中暑,就回来休息了。」
「喔,那你慢慢休息。」
忽略他桌上的午餐,我坐在教室的另一头,啃起了从别的摊位买来的饭糰,顺便掏出手机看一眼有没有新消息。
教室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会,但很快又恢復如常,除了叉子和餐盘碰撞的声音,就只有我慢慢咀嚼的声音而已。
直到手中的饭糰一粒都不剩,我才放下手机站起来伸懒腰,回头看季宇澄还坐在原位,似乎也在低头滑手机。
智能手机最大的优点,大概是让两人独处时避免了不必要的尷尬。
我看着他的动作,在心里如此想着。
好景不常,原本以为会一直持续下去的安寧又被打破了。
「你有想过之后要去哪里的大学吗?」
这个问题还蛮平常的,我思考了一下,摇头,「说实话,还不确定。」
「没考虑过日本吗?从语言跟环境来考虑的话,那里最方便吧。」
「你明知道我不喜欢那里,自然也不可能会列入考虑。」
我靠在流理台边上,远远地观察季宇澄的表情和举动,
「换个话题吧,你只会在这里唸一年,还是会一直到毕业?」
季宇澄没有像刚才一样马上回答,他的视线离开了手机,望着空地沉默了会,才又说:「要看情况决定。」
看什么情况?我挑眉看向他,但是他似乎没打算在这时候说清楚,而是将手机收了起来,对我笑了下。
「你其实,恨过你父亲吧。」
那不是疑问句。
那句话直接将园游会对自己所產生的那一点兴奋之情全部击溃。我感到手脚僵硬地不知道该放哪里才好,面上却还要做出无所谓的表情。
「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在你最害怕的时候,是他提出了改变生活的方式,」他的语速缓慢,咬字清晰,彷彿怕我听错了一个字,「在之前受伤的时候,你最担心的不是父母,而是梁笙和兰化玉的反应。」
从他接着说下去开始,我就没有再做发言,也没有打断他的话,而是静静地,沉默地感受着心里那股火苗窜起。
那股火原先只有小小一搓,经由话语浇灌,如同接触到了爆裂性物质一样,猛地化成一大片火舌,舔读着心里的每一处。烧的不是别人,而是我自己。
季宇澄说的话,是其他人不会也不可能对我说的。
「你怎么每次都挑没人的时候才说这种话?」
「因为有其他人在的时候你很少说实话。」
很不高兴,他说的是事实,我没法反驳。
但我还是笑了,被气笑的,「我说不说实话好像也不会对你造成什么损失啊。」
「对我是没有,」季宇澄双手交握放在桌上,定定地看着我,「可是你又会回避问题。」
「季宇澄,」感觉问题又回到原点,我皱起眉头,语气有些冷硬,「每个人都有不想被触碰的过去,我有,你也有。」
他可能知道了话语里的暗示,稍微愣了下,但很快就回过神,接着说:「是啊,我也有,我们都有。」
见到他现在跟我打起太极,我倒是厌烦了,选择开门见山,「既然你想听实话,不然先回答我几个问题,你回答是跟不是就好。」
他几乎没有犹豫地点了下头,见此,我在心底轻叹,面不改色地开始提问。
「季宇澄,我们以前在日本见过面吗?」
「见过。」
「河堤边的那个小孩子是你吗?」
「是我。」
「你一直记得我,对吗?」
「对。」
「你不单单是因为柳川家,更是因为我才来到这里的,是吗?」
「??是。」
「你一直希望我面对过去,真的只是因为希望我脱离阴影,而不是因为你觉得我不该错过和家人和好的机会吗?」
这个问题他以沉默回答。
到这一刻我才察觉,原来他并不是走出阴影,而是从一个阴影走到了另一个。
我们像在照镜子一样,我觉得他跟恶梦一样如影随形,他在看着我的时候也是在望着过去的自己。在追寻着梦中的蝴蝶那样,却不知哪一个才是自己,因为连我们自己都无法分辨。
「我已经知道你以前的事情了,」见到季宇澄微微瞪大眼睛,我继续说:「若你只是因为当时我对你释出善意而形成了错觉,我向你道歉。」
「但是,」我双手环胸,语气强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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