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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有等到人吗?
还是当看到宿华抱着她回来时,他心里莫名的恼怒,促使他说出了这些话。
闕鹤赌气似的收紧了胳膊,将对方抱得紧了些。
女修的身体软软的,带着杏花香气,很轻,又有些发凉。
凉……?
闕鹤猛地低头去看她,微微瞪大了眼睛。
先前未曾察觉,这会才发现对方的呼吸很轻,轻的仿佛下一刻就要消失一般。
而他手心里是滑腻的触感,血气扑鼻。
赵寥寥从来没有喊过痛。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俊逸的少年像被千斤坠压弯了脊梁,弓着腰颤抖起来。
他看着被血染红的手,又看看怀中面如金纸的赵寥寥,手足无措。
不论什么时候,受了多重的伤,赵寥寥都会说没事。
久而久之的,他竟真就觉得对方是刀枪不入的石头人。
直到现在这一刻他才反应过来,拋开那些他的别扭,旁人的传言,和本人高束起来的刺,怀中的女修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赵寥寥?」
闕鹤艰涩开口,声调抖的不像话:「赵寥寥!醒醒!」
赵寥寥并未醒来,为了护住他,遭了恶蛟狠狠一爪,腰上的大窟窿不住地渗血。
闕鹤眼眶酸涩极了,吸了吸鼻子,抱着赵寥寥在这遮天蔽日的密林深处缓慢寻找出路。
「……你不能睡着,我还有件事没有告诉你,其实我很早之前就认识你了。」
林中除了虫鸣和不知哪里传来的兽吟,再无其他动静。
像是为了打破这片寂静,闕鹤慢慢开口:「很久以前,你就收我做徒弟了…不过那时的你和现在不太一样,那会……」
闕鹤不知如何组织语言,只好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你曾经将我逼下高崖,你说希望我去死……」
「可现在,你却救过我好多次…你和以前一样,又和以前不一样,我曾问过鈺算子,为什么一个人,昨日与今朝,会有如此大的差异?」
「他说。」
闕鹤的泪终于落了下来:「因为昨日与今朝,是两个世间。」
「所以,你不是那个赵寥寥对不对?」少年哽咽着,像是询问,又像是告诉自己:「你只是现在的赵寥寥,和其他世间的赵寥寥不一样。」
所以他的恼怒,他的在意,他无措的酸涩与闷楚,都只是为了这个赵寥寥。
那日晴空万里,论剑高台上白衣女修蹁躚而至,被微风吹起的发带,如同波动湖面的涟漪,一圈圈地落在他心上。
原来他早就心动了。
无人察觉,连闕鹤本人都不曾知晓,在他明了自己心意的这一刻,他头顶的危字于夜风中轻轻晃动着,最后如同退潮一般,消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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