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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中)(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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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混了,那些话重重捣着她的脑髓。

“你难道真的没觉得他现在的灾难和你的拖累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吗?他现在病了,你觉得你有能力照顾好他吗?你只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增加他的苦难。如果你真觉得你爱他,那就不该让他过成这样,懂吗?!”

是啊…

如果不是她傻,就不会领着男人进门,害得林凉失去高考。

是啊…

如果她要是聪明一点,就不会迷路也找不到工作,害得他一个人要赚两个人的钱。

是啊…

如果她不说小卖铺,林凉就不会加班熬夜给她租铺子。她要是聪明点也不会被骗,害林凉掏出本不富裕的钱替她还债。

如果她不开小卖铺,他的食指依旧好好的,还像以前那样,合拢弯曲着,笑着握着她的手指。

是啊!

眼睁睁看着他被人割手指却只能哭!眼睁睁看着他倒在地上,她却无能为力!又是哭!不够勇敢怕火的她,一无是处的她只能用眼泪去逃避!只知道哭!

哭!哭!哭!

没有她,他还能是那个温柔完美强大而精致的林凉。

一无是处的她现在还想依赖着他,那不是自私是什么?!

她又闻到眼泪的味道了,这次却拼命的止住,抽动着鼻子不敢哭泣。

良久,她听见自己稳定情绪回了她。

她说,我会离开他的。

许玉月道了声谢谢,转身走向了林凉的病房。留下她一个人靠在墙上,终于有了勇气偏头看向窗外。

便用袖子像小时候那样交替着左右手,擦去眼泪和鼻涕,擦得脸红红的,鼻子像烂了一样发疼着,难听的哭声被一次次吞进喉咙里。

学会放手或许也是成长的一部分吧。

她哭着说,林凉哥哥,我长大了。

她只收拾了出租屋里的衣服,还没走,屋子里每样东西都有他的气味,她舍不得的看着摸着闻着,又眼睛红着。

三天后,林母打电话来,说他快苏醒了,让她亲口跟他说道别。

她隔了好久。平静地说了声好。

挂下电话便蹲在地上,双臂掩住眼睛,撕心裂肺的大哭着,眼泪全流进嘴里,哭声肝胆俱裂,像有人狠狠割破她的喉咙,震痛人心。

林凉哥哥,她说,我都还没…还没给你炒过一次菜,怎么就…怎么就要离开了呢…

睁眼。光像针般刺眼,他微微眯着,缓了些,才仔仔细细地看着站在门前,手放在门栏上的少女。

于是笑着,想说些话,却扯着喉咙发不出声,于是吞咽着口水润喉着,沙哑着声唤她,“轻轻。”

又从被子里伸出双手,张开双臂,瞧着她的眼里是死而复生的欣喜,“怎么?不过来让哥哥抱抱吗?”

少女还是那副呆滞的神情,没有半分动作,只有藏在身后死死捏住衣角的左手暴露了她的情绪。

死寂的气息让他有些惶惶,放下双手,轻皱眉头,隔了会儿又问她,“轻轻?”

良久,她转过身子,只敢背对着他,张了嘴说着话,没有色彩的。

“林凉,我要回家了。”

这次终于听了他的话不在寻常时刻唤他林凉哥哥了。

却在他耳里更不是滋味,甚至觉得荒谬至极,他呵笑一声,笑容却渐渐收拢着。

”你再说一遍。”额头的纱布被血渗红,面颊消瘦胡子拉碴,嘴唇惨白而破皮如沟壑,他的双手握紧病床冰冷的床栏,骨节突出青筋爆裂,眼睛像利箭般盯着她。

“我要回家。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她的话声音小小的,如蚊子般,风大点仿佛就吹没了。

“你再说一遍。”平稳,呼吸正常。

她没说话了,只呆呆站在那,他只看见她低垂的后脑。

“轻轻妹妹,抱歉我才刚醒来,脑子有点乱,不太明白你说的话。”少年放下了握紧床栏的手,双手合握的轻放在白色床被上,笑面温雅。

“我说…”她哽咽一声,像是被人掐了一下,“我想回家跟着哥哥和婶婶,不想和你待一起了。”

“嗯…你是想家里人了对吗?乖,等我病好了我就带你回家看看…”轻轻上扬的嘴角依旧柔和着,十指却紧紧相扣。

“我不回来了。”

空气似是停滞了,只有细微的虫声碎碎,平静如水。

却如洪涌前的风平浪静。

一声保温瓶砸在墙面剧烈的撞击声,再落回地面弹撞的碎裂声,声声惧耳,空彻回响。混着这些巨响,少年的声却依旧如斯雅致,“轻轻妹妹,你之前说的那些话,最好是骗我的,知道吗?”

她被震得身子下意识的一抖,落在鞋上的碎片还偷着太阳的光。她缓了声才回他,“我没有骗你。林凉。”

她说,我想,我们在一起好像只有无穷无尽的苦难。你会很累,我也很没用,从来不能帮到你什么。这样的日子过下去真的太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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