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川这才抬眼,视线慢悠悠地从她的腿,一路向上,划过她不堪一握的腰肢,停在她因为紧张而微微起伏的胸口,最后,才定格在她那张美得让人失语的脸上。
他微微俯身,凑近了些。
那张在无数画报和电影屏幕上出现过的俊脸,在眼前无限放大。他皮肤很好,近得能看到细小的绒毛。
秦玉桐紧张得屏住了呼吸,心脏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然后,她就听到他用一种带着点戏谑的沙哑嗓音,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成年没?”
秦玉桐感觉喉咙有些发干。
她还有五个月,才满十八岁。在法律意义上,她确实还是个未成年人。
她摇了摇头。
乌黑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扫过白皙脆弱的颈侧。
周锦川的眉梢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他喉结滚动,发出一声极轻的“啧”。
那声音里听不出具体的情绪,却让秦玉桐捕捉到了一丝……惋惜。
仿佛一个猎人,看到了心仪的猎物,却发现它尚未出栏,还不能肆意捕猎。遗憾,又饶有兴味的打量。
秦玉桐没有被他看得低下头。
她就那么站着,脊背挺得笔直,清凌凌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那眼神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像山巅终年不化的雪,却又带着一股倔强的钩子,执拗地要探究他眼底深处那片深潭里,究竟藏着些什么。
这无声的对峙,充满了旁人无法插足的张力。
一个,是站在名利场顶端,见惯了浮华与谄媚的影帝。
一个,是尚未踏入这个圈子,美得惊心动魄,却干净得像一张白纸的少女。
“咳。”
李白一声轻咳,打破了这近乎凝固的气氛。
他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浑浊的眼球里闪过一丝精光。黄济宁和唐墨之间,不就是这种猎人与猎物,相互吸引又相互试探的危险关系吗?
至于那张脸太漂亮,太干净了?
没关系。
只要有一个足够强大的对手,能将她这块琉璃砸碎,将她这轮月亮拽入凡尘,染上欲望的颜色。
周锦川,就是最好的人选。
“锦川,来得正好。”李白指了指秦玉桐,“你跟她,对一场戏。”
周锦川的目光这才从秦玉桐脸上挪开,懒洋洋地看向李安:“剧本呢?”
“没有剧本。”李白摇了摇头,目光重新回到秦玉桐身上,“情景很简单——他要走,去一个你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你,留住他。”
顿了顿,他补充了四个字。
“不择手段。”
周锦川似乎觉得这个游戏很有趣,他慢条斯理地解开袖口的扣子,将袖子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结实的手腕。
然后,他转过身,背对着秦玉桐,只留给她一个高大而疏离的背影。
戏,开始了。
秦玉桐的心跳漏了一拍。
走。
这个字眼像一根针,狠狠扎进了她的心脏。
当初江临转身离去时,留给她的,也是这样一个决绝的背影。
她当时站在大雨中,眼睁睁看着他渺小成一个白点,最后消失不见。她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做不了。那种无力感,几乎将她溺毙。
而现在,李白说,不择手段。
几乎是在周锦川迈出第一步的瞬间,她就冲了上去,从背后死死抱住了他的腰。
少女的身体柔软纤细,隔着薄薄的羊毛衫,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腰腹紧实的肌肉线条。
“别走……”她哽咽请求。
周锦川的脚步顿住了。
却没有回头,只是低沉地笑了一声,那笑声从胸腔里震动出来,带着浓浓的嘲弄。
“放手。”
秦玉桐抱得更紧了,脸颊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贪婪地汲取着那点不属于她的温度。她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古龙水和淡淡的烟草味,混合成一种极具侵略性的男性气息。和他并不相同。
“我不放。”
下一秒,天旋地转。
周锦川竟毫不怜香惜玉地抓着她的手臂,将她整个人转了过来,狠狠抵在身后的墙壁上。
后背撞上冰冷的墙面,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
他一手掐着她的手腕,将她两只手高高举过头顶,压在墙上。另一只手,则扼住了她纤细的下巴,强迫她抬头。
眼里再无半分笑意,只剩下冰冷的审视和全然的掌控。
“我再说一次,放手。”
他的力气很大,手腕像是要被他捏碎了。
秦玉桐疼得眼圈都红了,可她看着那双冷漠的眼睛,一股莫名的狠劲从心底里涌了上来。
凭什么?
凭什么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凭什么留我一个人在原地?
她忽然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