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娘 第44节(2 / 3)
维摩便道,“云奇将军何缯,你看如何?”
二郎点了点头——何缯戍守宛陵,距采石渡不到百里,距建康也才两百里水路。换戍到采石渡,只需日便可。
维摩见他没有异议,便道,“那便即刻令王琦撤防回来吧。”
二郎不由愣了一愣,道,“何缯的戍军未至,便已将王琦撤下,采石渡上岂不是没有防备了?”
维摩道,“采石渡本来也有千余戍军,不过等日而已,不会有什么大碍。”
二郎不由恼火起来,“万一李斛的叛军就抢在这日渡江呢?”
维摩却反问道,“万一李斛的内应就在王琦军中呢?”
此刻二郎才终于回味过来——原来维摩换防是假,怀疑他手下有李斛的内应是真。他也几乎立刻明白了维摩的疑虑。若建康城中有人和李斛内外勾结,那么那个人究竟有何欲求?想来无非是荣华富贵。而什么样的荣华富贵不能向天子谋求,反而要向不知能不能成事的叛逆谋求呢?当然就只有天下和皇位了。就此论之,最有可能和李斛里应外合的人岂不正是他?
二郎怒极反笑,道,“……原来如此。”
维摩道,“你不要多想——我并不是怀疑你,只是就事论之,李斛的内应最有可能在江戍。尽快更换江戍,这也是阿爹的意思。”
二郎一时无话,只道,“臣弟明白,一切唯太子殿下之命是从。”
维摩道,“你毕竟年少,骤然遇到这种大事,难免有照应不到之处。阿爹既然将国事交托给我,必然有他自己的考量。”
二郎道,“是。”
从承乾殿中出来,二郎并没有急着回府。
出了这么大的事,天子除了一句“好好扶助你阿兄”外一句话也没叮嘱他,维摩更是毫不避讳的怀疑他,二郎总觉着有哪里不对。
车行在路上,出宣阳门时,他忽就意识到——莫非是因为李斛?
上一代的事二郎不是很清楚,但多少也听过一些,依稀知道他阿娘和李斛似乎有些纠葛。
当日他并没有放在心上,此刻仔细思索起来,事情才逐一明了起来。
他脑中略有些乱。
他想,莫非真如传言所说,他阿娘曾是李斛的妻子而如意是李斛的遗腹子吗?
那么……他呢?
在这个问题上,他也只混乱了那么一会儿。他想,他当然是天子亲生,这点毫无疑问,天子也必然没有怀疑。
天子不放心的并不是他,而是如意。至于维摩,二郎觉着应该是因为前阵子自己风头太盛令维摩心生忌惮,维摩想趁此机会证明他并不必自己差吧。
如意原来竟不是他的亲姐姐吗?
如意自己是否知道这件事?
如果她知道了……是否会想回到亲生父亲身边?
恐怕……二郎想,恐怕如意真的会对李斛心存幻想。哪怕不一定能相认,哪怕明知他是反贼、渣滓,她也会忍不住想去看一看,她的亲生父亲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二郎想,果然还是得尽快将李斛送回地狱。
在此之前——
二郎唤了人来,吩咐道,“让舞阳公主立刻回府,就说我在公主府等她,有急事商议。”
他想,在此之前,还是先把如意关起来为好。免得她胡思乱想。
☆、57|
如意进了公主府,先看到院子里里三层外三层的侍卫。
她脚步不由就缓了一缓,心想莫非二郎也遇到刺客了?
进屋时却见二郎正在摆弄花架上陈设的一枚椰子。那椰子早脱去棕皮,只剩光溜溜的外壳。二郎一拨弄,椰子便在白玛瑙盘子里乱旋。二郎没见过这种东西,把玩正起兴。又见秃壳上有三枚凹疤,便把椰子挪到桌面上,研究着怎么把那凹疤通开。
这少年自大惯了,也就独处时才会不经意流露出些孩子气来。
如意见了,忍着笑踏步进屋。
二郎抬眼一瞟她,也并不窘迫,只问,“这是个什么东西?”
如意道,“据说是胥邪树上结的果子,当地人唤作枒子、椰子。”
“胥邪是什么东西?”
如意便咬文嚼字的解释给他听,“《上林赋》中提到的一种树木,生在交阯,高十余丈,枝叶攒生在树顶。果实大如瓠,累挂在树顶。当日表哥……”她一时又想起和徐仪讨论四方风物的日子,不由顿了一顿,将话咽下去。拿起椰子来掂了掂,转口道,“今年夏天带回来的,想来已不能吃了。要劈开看看吗?”
二郎毫不客气指挥道,“劈开。”
如意便命人去劈椰子。
她自己则在二郎对面坐下,道,“适才瞧见顾景楼出城——什么事这么着急,早上回来,午后便要出城?”
二郎便道,“——汝南叛军进逼建康,城中可能有叛党的内应。太子命他回江州传顾淮入京勤王。”
如意吃了一惊,道,“……竟已到这种地步了吗?建康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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