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袖(1 / 2)
御书房内,精致的铜制镂空香炉里散发着沉香燃烧后特有的清幽香气,莫关山挥退伺候的小太监小宫女,亲自给老翰林斟了一杯茶。
王翰林连连推拒:“皇上,您怎么能给臣子亲自斟茶呢,真是折煞老臣啊。”
莫关山笑了笑:“王卿放宽心,朕敬您是长辈,晚辈给长辈倒杯茶不算什么。”
王翰林还想再说什么,莫关山却打断了他的话头:“王卿,朕有一事不明,想听您为朕解惑。”
王翰林正襟危坐;“皇上但说无妨。”
“朕不明白,满朝文武都知朕只是一个傀儡皇帝,为何王卿会支持朕?您就不怕被摄政王针对?”
王翰林没想到他如此直接,他捋了捋胡子,道:“先皇十几年前力排众议,提拔臣做翰林学士。臣曾经向先皇承诺,忠于大烨,忠于皇族。如今先皇血脉仅有皇上一人,而且臣已经是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莫关山暗道原来那个负心的便宜父皇竟然还有慧眼识才的一面,真是不可思议。
王翰林或许看出他的想法,摇摇头叹道:“老臣明白,百姓对先皇怨声载道,但是先皇十几年前,也是一个好君主。那时他也勤政爱民,只是后来,他身体不行了,反而追求长生之道。纵观历史,能有几个君王真的长生。
当时臣也劝过先皇,但是先皇已经病入膏肓,除了奸臣奉上的假道士,谁说的话也不听……唉……以至于当时听信谗言,强行让正在打仗的摄政王回京复命,换上奸臣的亲信,以至于原本能收回的城池再度落入外敌手中。
说来也是可惜,如果没有临时换将,恐怕当时以摄政王的勇猛之军真能把被占领好几年的城池给夺回来。”
此事当时身在冷宫的莫关山也听过,当时他去厨房偷吃的,路过的时候听到太监宫女在说悄悄话,似乎都很为贺天不值。
“朕还以为,王卿很讨厌摄政王呢。”
“臣是看不惯摄政王,但是当时的环境,臣亦是为摄政王不平过。当年皇上重奸臣亲小人,让当时许多忠心的老臣蒙受不白之冤。摄政王是当朝最年轻的将军,年仅十五岁就已经纵横沙场,二十岁被封为将军。
臣相信当年摄政王也曾忠心过,然而功高盖主,当时的先皇已经在奸臣的挑唆下明里暗里打压摄政王了。
所以,四年前先皇准备给摄政王压上一个叛国罪时,摄政王才决定反击。”王翰林想到四年前那场流血,不由皱眉:“只是摄政王做的太过了些。不仅杀了先皇,亦杀尽了所有皇子。为人太过狠辣,臣当然不喜。”
莫关山听到摄政王杀他亲人时就像在听旁人的事一般,他从未跟先皇和那些兄弟相处过,更何况他们的生活也是云泥之别,所有除了同情倒也没什么愤恨,更不会产生为父皇和兄弟报仇之类的想法。
王翰林继续说道:“更何况,摄政王竟然企图挟天子以令诸侯,臣当然不能看着大烨的江山落在他这个乱臣贼子身上。而且,臣似乎听到一些流言蜚语,说摄政王觊觎皇上!
皇上是真龙天子,他是什么,乱臣贼子!臣怎能让皇上孤立无援,所以,臣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站出来支持皇上!虽然朝臣大部分都是摄政王那边的人,但臣和臣的一些学生光明正大支持皇上也是天经地义,他们纵然不喜,也说不得什么,我们保皇派对他们好歹也有些威慑。”
原来如此,原来真的有人是站在他这边的,他也不算是孤家寡人了。若是没有他们的维护,恐怕他真的会成为一个弃子。
王翰林犹豫了一下,迟疑着说:“听说昨晚摄政王夜宿皇上的寝宫……不知那贼子有没有对皇上不敬?”
想到昨晚,莫关山怔了一怔,他昨晚竟然想着利用身体让摄政王对自己手下留情,真是丢脸至极。他对不起王翰林和那些臣子的支持,他真是太没用了!
王翰林见莫关山表情不对,岂能看不出昨晚真的发生了什么。他气得胡子翘起,狠狠地拍了一下书台:“作孽啊作孽!他一个乱臣贼子,岂能对皇上如此不敬!原本还以为他毫不留情地处理掉策划刺杀皇上的下属是改邪归正了,没想到一转眼就对皇上做出如此大不敬的事,臣……臣对不起先皇啊!”
见王翰林捶胸顿足的模样,莫关山看的有点呆。他自己最多觉得有点丢脸而已,怎么王翰林就好像天要塌下来一样。等等,王翰林刚才说什么来着,贺天那家伙已经处置了策划刺杀自己的人?而且那人还是他属下?他怎么没跟自己说呢?
王翰林微微颤颤地用帕子抹掉眼泪,正色道:“皇上,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再伤心也是没用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皇上现在处于弱势,只能暂且隐忍。不过,为了皇上不再被摄政王觊觎,皇上还是尽快立后。”
“立后?”莫关山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实话:“王卿,朕并不想立后。”
“为何,难不成是那个贼子威胁皇上!娶妻生子天经地义,那摄政王因为断袖之癖无妻无子也便罢了,怎能阻止皇上绵延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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