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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远的地方。
「小春、谢谢你。」沢田纲吉率先张开双眸,褐色的瞳孔倒映着女人的闭上双眸的容貌,三浦春经过七年的成长更有女人味了,长长的睫毛、清秀的眉毛、微微泛红的双颊与认真许愿的模样,化作朵朵樱花落在在他心间,泛起淡淡的、一圈圈涟漪。
「哈咿、不客气。」三浦春睁开眼便看见沢田纲吉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瞧,那双褐眸中的波动她很熟悉,不只是感谢、还有其他的情感,然而她记忆中沢田纲吉只会对笹川京子抱有这种柔情。她下意识迅速抽回手,冰冷的手还残留沢田纲吉的温度,她连忙故作自然地撩了撩耳边的发丝,不断说服自己方才那只是错觉。
「我很久没那么放松了、自从做了彭格列的首领之后,每天都是处理公文、都是勾心斗角。」沢田纲吉并不在意三浦春的不自然,他晓得无论是要接近她也好、或是留着她也好,都需要一步一步慢慢来。
若要他人敞开心扉,那就从自己先开始。
三浦春知道沢田纲吉接下来打算对她敞开心扉,她便认真地坐好,静静地望着他的侧颜听他说。
「小春知道我六年前就继承彭格列的事情吗?」沢田纲吉仰望着星空,思绪仿佛回到了更遥远的之前,想起那时候的自己,不自觉也认为那时候的想法也过于天真了:「后来、我就开始用枪杀人了。」
说到这里,沢田纲吉试探性地望向三浦春,她的神情全然没有排斥的意思,反而皱着眉头很担心地望向自己,或许他早就想要将这些事与人倾诉,只要一开始提起他便没有停止的打算,更何况他知道眼前的人愿意接纳他的一切。
那映着星空的双眸、不自知地诉说着对他的爱恋。
他想三浦春大抵是不知道吧、此时的沢田纲吉的确是被她的这双眸给救赎了。
「从那时候开始,我每天晚上闭上眸脑子里都会浮现自己杀人的情景。」他垂下眸望着自己握着枪的手,模拟开枪的动作一般动了动食指:「时间一长、我甚至开始记不清自己杀了什么人、又是为了什么杀人。」
「西西里从来没有过一天的平静。」
「若是自己手下留情、那么不知道哪一天我便是别人的手下亡魂,又或者自己的部下会被自己放过的人杀死。」他把象征彭格列首领的大空戒指摘下来在手里把玩,轻巧的戒指里背负着又何止是力量,更多的是用罪孽与血液堆栈起来的权利。
「我不只是一次、很多次都认为自己或许有一天就这么战死在枪下也挺好的,其实我知道的,即便自己死去、也阻止不了什么。所以我只能更努力、更努力,想要用自己的力量做些什么,为身边的人做些什么。」
「自己为了守护伙伴而得到的力量、我真的有好好使用吗?」
「我真的有资格保护伙伴吗?」
现在的他已经找不到答案了。
戒指在手中滚动,他将那戒指紧紧握在手心之中,话语微微颤抖。他从来没和任何人说过这番话、里包恩也没有听他这么诉说过,他还是不希望让任何人看见的、看见那么脆弱、满是污泥的他。
三浦春握住了沢田纲吉的手,和方才一样、将那只发抖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柔情之中,就像要把力量传递给对方一样。
「小春觉得、沢田先生已经很努力了,我相信这些话、你已经听很多人说过了。」
「在我心里、沢田先生一直都很笨拙哦。不管在哪一方面都很笨拙、成绩也好、运动也好、面对自己的心上人也好,然而小春每一次都是被这样笨拙的沢田先生所拯救。以前的小春、光是想着你的背影就能够充满活力,明明那样瘦弱的人、却愿意舍弃自己为伙伴挺身而出的男人真的很帅气。」
「无论是以前的沢田纲吉、亦或是现在的沢田纲吉,在小春心里都是一样的沢田先生。」
「沾染上鲜血的双手也会为了伙伴燃起火焰、肩膀多么沉重都还是会努力挣扎向前走,无论如何小春都会在旁边牵着你、陪着你。」
三浦春说着说着,豆大般的泪珠从她眼角滑落,接下来的话语都带着一丝哭腔与哽咽。她太心疼沢田纲吉了、听着他说的话、心中宛如也与他一同经历了那些阴暗的过去,光是想象他挣扎无助的心情,心脏就被一只手用力握着一般胀痛。
沢田纲吉愣住了,他没料到三浦春竟会为了他这种无聊的事情而流泪,然而眼前的女孩并没有停下眼泪和她的话语,反而抽抽搭搭地继续说道:
「所以请你不要担心、小春相信沢田先生有一天一定能找到答案的,亦或者有没有答案其实根本就没那么重要,沢田先生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遗弃自己的本心的。杀了几个人、多少人都和你想守护伙伴的心情没有冲突,而小春也认为、结束那些生命的沢田纲吉还是很温柔的。」
「比如说下午的贝罗、他将那么多小孩当做实验体理由,你却还是以最没有痛苦的方式了结了他的生命。」
「沢田先生、请你不要独自舔舐自己的伤口、不要独自背负着这一些悲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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