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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拾伍】(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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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可与沈氏齐名,曾自开国起连续八代、每代皆出名将之材。然而与能够绵延近四百年的沈氏名望不同,狄氏铮铮将门,多少男丁战死沙场,香火一直难旺,自第十代之后子孙投军之志便逐渐衰没,再未出过祖上那般名震四方的良将。近几朝狄氏子孙多是入仕从文,虽未出过名臣大宰,却始终对皇室忠心耿耿,不负狄氏祖上忠正之名。如今狄书驰为新帝辅臣,众人虽有微词,却因碍于狄氏之门望,说不得什么。

诏书既下,尘埃落定。

有朝臣上表问称,云麟军所提的要求朝廷皆已满足,这云麟军何时能退兵回北境,还京畿以太平,而那北面金峡关城被拆毁的数段墙体,云麟军何时能修复?

昭庆发还所奏,告众臣道,成王奏举卓少炎不臣之罪数条,事当下案验,待案验罢,再论如何处置云麟军上下。

……

李惟巽的书信送到江豫燃手中时,他正在问卓少炎这财礼到底该备多少才算好。

卓少炎笑着看江豫燃满心欢喜地拆开信,随后又四下看了看江豫燃自说自话地备下的催妆礼——人家惟巽还未说答应他呢,他就已火烧火燎地迫不及待了。

从前她见江豫燃与李惟巽之情意,唯有悦然之祝福,从未有过感同身受的体会。如今她再看江豫燃,不自觉地就联想了到戚炳靖为她而制的那一袭婚服,心中自有不一样的感受与体悟。

在他还未见过她、还未亲识她本人之时,他便已对她怀有那般深的爱意,他便已决计要娶她了。

在未与她相见相识的那些日子中,他曾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望着那袭婚服、想象她穿上它的模样?

只消一思及此,她便想要将那些日子补给他。

将那些她没有像他爱她一样爱上他的那些日子,全数弥补给他。

但她不知如何去补。

若用她此生剩余的所有日子去补,够不够?

……

待再回神时,卓少炎才发现江豫燃脸色之差。

他拿着信的手指收得紧紧的。

“豫燃?”卓少炎唤他一声。

江豫燃很艰难地将目光自信笺上移开,声音涩哑:“卓帅。惟巽说她不愿嫁我。惟巽还说往后也不必再相见。”

卓少炎紧了紧眉,上前,自江豫燃手中将信抽出,亲眼来阅。

这信是李惟巽手书,字如其人,笔迹纤软。

信上说,江豫燃从军多年,二人见少离多,她常为江豫燃担惊受怕而夜不能寐,她心中羡慕那些能够朝夕相处的夫妻,亦羡慕那些日日皆有丈夫疼爱的女子,她不愿再继续为了江豫燃的大志而委屈自己,故而不愿向江豫燃托付余生。

卓少炎阅罢,将信还与江豫燃。

她从未想过李惟巽会有背弃江豫燃的一日,以李惟巽对江豫燃的情意,不应如此,此事太过突然。

但她转念又想到信上的字迹。

那般纤细柔软的一个女子,究竟经历了怎样的思念、失望与挣扎,最终做出了这个决定。或许落在她眼中是突然,可落在李惟巽心中,是深思熟虑过后的一斩。

卓少炎看向江豫燃,虽知说什么都不可能开解得了他,但仍是道:“豫燃,惟巽必有她的苦衷。”

江豫燃捏了捏拳头,道:“她纵有苦衷,也该当面说给我听。卓帅,我要去找惟巽问个清楚。”

……

江豫燃这一走,没能亲见兵部来人宣诏。

成王所奏卓少炎大逆不臣数罪,事下案验。沈毓章因掌兵部事,亲自查问,会同刑部、御史台共验成王所举之事证。

刑部早已按律将郑劾、吴奂颉收押,之后亦奏请收卓少炎下狱问审。昭庆闻此奏,以卓少炎拥立新帝功高,劝诸臣莫要轻举妄动,以免激起京中云麟军哗变,致事情难以收拾,提议不如先将卓少炎禁足于军中,待验过物证、审过人证后,如卓少炎仍旧不能脱去疑罪,再收卓少炎问审不迟。

审案诸臣无异议,沈毓章遂命兵部派人前往宣诏。

……

沈毓章与卓少炎私交如何,众人皆知,故而这案子并未放在兵部审理;大理寺承刑部之旨,此次大理寺卿吴奂颉涉案,这案子更不能放在刑部审理;几番权宜之后,朱子岐领事的御史台最终成了这桩大案审验之处。

堂上,日影斑驳。

细密的轻尘围着跪在地砖上的女子打转,迟迟不肯落下。

女子的声音一如她的身形,又弱又柔:

“下官大理司直李惟巽,问各位大人安。”

朱子岐看一眼坐在右侧的沈毓章,见对方举袖微让,遂坐正了,开口问道:“向成王告发卓少炎、郑劾、吴奂颉等人大逆不臣的人,是你?”

李惟巽点了点头。

朱子岐又问:“当初得知卓少炎弑兄、冒卓少疆之名、欲于北境起兵谋反、向大理寺卿吴奂颉告密的人,也是你?”

李惟巽再度点了点头。

朱子岐看着她低垂的头颈,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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