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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他的今日所求,各人有各路,他不能确定以后如何,唯一知道的便是无论红妆选择走哪条路,他都会和她一起,直至覆亡。
红袖神情稍稍冷静下来,眉宇间多了丝了然,她不再阻止,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应允。
“等回了南疆,我会亲自去同天枢师叔言明,请他帮忙。”
季寒初:“多谢。”
“不必言谢。红妆本就是我师妹,她在我心中,同我女儿无二。”红袖看着面前的青年,微微一笑:“你倒是和你三叔很不一样。难怪她为了你,也不愿意做摇光了。”
闻言,室内一瞬骤静。
季寒初心下复杂,抿了抿唇,“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红袖笑着摇头:“并非指责,只是感慨,当年他若同你一般坚定,或许……”
或许什么,她却没再说了。
如若,可世上哪里来的那么多如若。
世人多被外界诸事所累,未必是所爱之人不够重要,只是相比起来,有人活于桎梏中,终其一生也难以摆脱罢了。
世上薄情郎多,便显得季寒初弥足珍贵。
红袖神色中有股凄凉,她苦笑,说道:“当年我也是撑着身子从南疆出来,和红妆这个傻丫头一样,等不及伤好,便快马加鞭回到了江南,只想着找到他,一腔委屈能得以安慰。谁知道等我到了季家门口,刚好看到他同你叔母的婚仪。”
“然后呢?”季寒初问道。
红袖淡淡道:“没然后了,我便走了。事到如今再想,都是造化弄人。”
吱呀一响,门关,季寒初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红袖万般疲惫地闭上眼。
她是真的有些累了,可惜她连“睡觉”这个事情都已做不到。
倒是可以强迫自己闭眼,但梦中总有故人到访,久而久之她也不太愿意去睡了。
半生的牵挂了结,竟有些看不清前路如何,清清冷冷,凄凄楚楚,走到最后还是她一个人。
良久的沉寂。
未几,突然有一只手轻轻地抚上了她的额角。红袖蓦地睁开眼,迷茫地望着眼前的季靖晟。
他不知何时已不再去看他的宝贝危倚,坐到她的身边,有点呆滞又有点迟疑地看着她。
世人笑他痴痴傻傻,可他懂的其实不少,从大家只言片语中他就能大致猜出一些事情,心中的酸胀感越发膨胀,他不知道怎么去处理“心疼”这种情绪,只会傻呆呆地看着她。
“他们欺负你。”季靖晟讷讷地说。
他比红袖高太多,坐在她面前几乎遮盖了大半视线。红袖退后些,蹲下,抬眼看他,轻声说:“季靖晟,那些都过去了。”
季靖晟低头,抬手想摸她的头发,在她发顶寸余停了下来。
太过珍贵的东西,连触碰都小心翼翼。
他说:“他们欺负你。”
顿了顿,又说:“他们都是坏人。欺负你,是坏人……我有刀,保护你,不欺负你。”
红袖握住他的手,和自己的手轻轻相扣,她的眼里渐渐泛起微红,却什么也流不下来。
“是啊,他们欺负我。”
季靖晟很快说:“我保护你。”
停了下,后面的话声音压低:“疼吗?”
红袖抓住他衣裳,感受他掌心的温热,传到自己手上,心里好难过,“疼,好疼好疼。”
季靖晟轻轻地捧起她的手,鼓起脸往她手上吹气,一下一下吹得认真。
红袖心里一抽一抽地疼,觉得真苦,又觉得真暖。
她没办法流泪,但有个人不需要眼泪也能懂她的苦,也能为她心疼。
尽管他看起来如此笨拙,尽管他们仍然有些陌生。
季靖晟吹了好一会儿,才期待地抬起头,问她:“还疼吗?”
红袖笑着摇头:“不疼了。”
他欢喜地弯起唇角,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破破烂烂的,还染着血,却被他献宝似的展开给她看。
“你看。”他指着上头的三个字,“我会写自己的名字了。”
字迹飞扬,同她当年一模一样。
红袖更难过了,她微微别开脸,道:“写得特别好。”
季靖晟捏着纸,羞赧地摸摸自己头发。
红袖接过这张纸,折好,珍惜地收到怀里。
她想到季靖晟的举动,实在有些为难,打着同他商量的主意,问他:“你杀了殷萋萋,以后季家肯定……”
话没说完,季靖晟就打断了,“我不回季家。”
他眼眸一瞬不瞬地看着红袖,“我以后都跟着你。”
红袖错愕,“为什么?”
季靖晟咧嘴笑:“说了我保护你。”
红袖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她以为他只是一时戏言。
原来是真的么……可这太不像话了。
季家叔侄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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