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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年琴走后,张姨看着眼色上前,将陆禾引到楼上的客房。
纪家的宾客都安排在在后边的独栋别墅里,入住主宅客房的少之又少,连陈澜父子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哪怕与纪家关系匪浅,也是亲疏有别。
张姨看着他们长大,稍稍明了一些暗潮汹涌的你情我愿,这是在给陆禾制造机会,没把他当外人。
这层深意,陆禾不知道缘由却也隐约猜到一些。
对张姨无不感激。
客房内洗漱产品一应俱全,连他惯用的漱口水都有。
敲门声响起,管家送来了一套睡衣,是他会穿的牌子。
这就是纪家的气度,不会让你有一丝不便,既是座上宾,必然是周全所有。
纪得晚餐根本没吃什么东西,张姨劝着她喝了一小盏鸡丝粥,才放她去休息。
走上二楼的时候,爷爷书房的灯还亮着。
纪得皱眉,还不休息?难不成……敲了门。
“进来。”纪元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果然,还精神着呢。
纪得推门而入。
“爷爷,您该休息了。”
声音中透着无奈,好像是在劝打游戏不撒手的网瘾少年。
“鱼儿你过来,这画,陆老头藏着掖着好几年,今儿个居然双手奉上了。”
纪老爷子是真的开心,如获至宝。
纪得看爷爷这副欢喜模样,也深知此画价值不菲。
可现在确实太晚了,当务之急劝老人家赶紧休息。
“这画不会跑,您明天可以看一整天,现在该休息了。”
“小小年纪就管爷爷来了。”纪老爷子稍稍有些不快,“陆家那小子呢,回去了?”
都怪他送的画,害自己被孙女督促了。
客房里背了锅的男人猛打了一个喷嚏,,揉揉鼻子,别是又着凉了。
“他在客房住下了,太晚了就不叨唠您了。您再不休息,我可要急了。”
小姑娘虎着脸,故作生气。
纪元海念念不舍的摘下老花眼镜,撇了撇嘴,还是投降了,背着手一声不吭地回房了。
纪得无奈的笑了,爷爷可真是孩子气。
收拾了书房,才关灯离开。
回到自己房内,桌上堆着一些礼物,纪得其实不好奇。
她坐在沙发上,顾自拿起一直攒在手中的锦盒。
这是陆禾的礼物。
打开也费了一些勇气。
映入眼帘的画面让纪得倒抽一声冷气。
是那枚遗失的胸针。
以为再也找不到了。
事实上发现胸针遗失,隔了一段时间。
她当时觉得自己并不在意,丢了就丢了,伤心啊难过啊好像都没有,只是有一点点遗憾。
丢了佩戴多年的东西,怅然若失不可否认。
这毕竟,是关于他父亲的,唯一的记忆。
纪得出世前,这枚胸针就已经打磨好了。
俞宏达颇为重视,耗在作坊大半个月,亲自选材,去料,抛光,雕琢。
就等着宝贝女儿出世,将日期刻上去,就大功告成了。
彼时纪年琴还是那个任性的天之骄女,而俞宏达仍是纪家的乘龙快婿。
他们的爱意浓烈,如胶似漆,纪得的未来一片蔚蓝。
其实也不是没有苗头的。
就如那枚胸针,本是光板的造型,每个锤印都是俞宏达的浪漫,独一无二。
纪年琴觉得太素净,硬是找了能工巧匠镶嵌上了名贵的细钻。
父亲的浪漫败在了母亲的奢华里。
他们俩,一个淡然,另一个热烈。
明明是两条平行线,硬生生纠缠在一起,最终的结局只能是一刀两断。
斩断了情丝,也了却了念想。
俞宏达淡泊名利,被纪年琴的炙热感染,牵扯着飞蛾扑火。
而纪年琴,爱得疯狂,爱得毫无保留,烧了他,也伤了自己。
赔上两人的七情六欲,还有小纪得的一场安逸。
女孩的纤纤素手轻轻拂过胸针上的纹理,有几颗遗失的钻石也被补全了,想来是他。
那些细钻小而精致,独家定制,二十多年了,再找补着实要费一番功夫,所以她才迟迟未动。
没成想,他用心补好了。
关于她的很多事物,貌似都是他在努力补充。
不论是这枚胸针,亦或是曾经无趣的童年时光。
遇到他以后,她的人生空白一点点被填满,不算多彩多姿,确实丰富了原本的平淡无奇。
突然,好想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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