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衬衫领。
这家店主营简易证件照,拍单人,也能拍双人,后者算特色项目,专为情侣夫妻而设。店老板年事已高,纵然他们每年都来,也还是轻易将他们的面貌遗忘在数万张照片里。
梁池递给他一根烟,说:“照双人照,两寸红底。”
梁迦一度不出声,仰脸的瞬间听老板感慨:“你们两个,好有夫妻相嘛!”
梁池谑笑着回到她身侧,手搭上她腰,不避嫌地揉摸。
他贴紧她附耳呵气,说:“你听到没有?堂客。”
“我听到了,”梁迦对上他眼睛,“哥。”
这一年一张双人照的规矩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似乎也得追溯到八九年前了。
当初他们都觉得好玩,认为有深刻的纪念意义,一开始的几张照的都是蓝底。某一回凑巧,老板说只有红布,照完二人在店口拿出成片一看,说不像结婚证照片,也没人会相信。
于是毫无悬念,梁池皮夹中积藏的照片逐年更迭成红底。
照片比时间还有哄骗意味,哄着哄着,连他自己都信以为真。它们无法痴望一本证去保存,现在得不到,以后也不可能。
但是梁池觉得,不要紧。
梁迦把新照片合袋放进兜里,跨出门时,日风好像更凉了。
梁池把手伸进她领口,惹出她一个寒噤。她回头,他指指路边一家自助成人用品店。极小的门面,招牌暗藏在紫粉色灯光里。
梁迦闹了个脸热。
“幺儿,”梁池抽出手牵住她,揪住那只手埋入自己口袋,“你的照片都存在哪里?”
“……不告诉你。”
梁池鼻间轻出一声,语调使坏,“小东西。钱还是我出的,你有没有良心?”
街头人来人往,在山峦下像蚁伏行。
梁迦看着他们,心里一片茫然。她想跟身畔这人说“我没良心,以后就别照了”,可是话到嘴边,又如糖霜化作无形。
袁娅维唱红了《开往春天的地铁》这首零三年的老歌,现在,便有店铺开大音响在放。
梁迦听到的一刹那,又记起许多年前头一回看这歌的同名电影。
那是张一白的处女作,讲一对年轻夫妻七年之痒的文艺片。不过她起初接触这电影,竟是跟着目不识丁的魏娟看的。
没错,魏娟毫无精神诉求,却格外……
喜欢这部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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