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衬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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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有的挑?”颜徵北以为她混入了三哥的衣帽间,“三哥平日多穿长袍马褂,你真挑了件他不常穿的,三嫂自然也不会发现。”

“可那件在武场的更衣室里,明显是穿过的,”顾嫣然挑了挑脚,面上带了不屑,“一件衬衫都未能及时送洗,可见她也不是什么持家的女人。”

颜徵北撇撇嘴,没有说什么,只去抖了抖烟灰,省的落得地毯上,再烧出个洞。顾嫣然又同他抱怨了隔日三少奶奶便还同三少爷一起看戏,逛园子,丝毫未受影响,也未听说两个人争吵,照旧的恩恩爱爱,腻歪死旁人。

这种大家族出来的女子,又是受西式教育的,不闹一闹,是说不过去的,如此顾嫣然下了结论,“她都不争风吃醋,足看出爱的也不是三少这个人。”

这句论断倒激起了四少不少的伤心事,让他忍不住为三嫂说话,“你这样便给人家夫妻判了定,可不定你印的衬衫,就不是我三哥的。”

顾嫣然哈哈一笑,她斜倚在沙发扶手,腿也快翘到沙发上去,就差躺在上面。“那日的男眷除了你三哥就是你,你又从来都是个心细的,若真的穿了它同我去吉士林三楼会军火商,也不该没有发现。”

四少倒怔住了,也蓦然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哦,是那天么。”

他同三哥比试摔跤忘了时辰,沐浴后便有些晚了,只急着去吉士林做正事。那之后的事情便更清晰了,靳筱多半撞见了他俩,晚上原本好好的,却突然同他闹着不去韶关,之后便是场重病,昏睡了两日才醒。

他从来都善推断谋划,到了这一步,当晚为何他太太突然同他翻脸,似乎已十分明了了。若只是气他和顾嫣然一同出现在吉士林,也该在他刚进家门时,便同他生气,怎会欢好到一半才哭了起来。如今细想,只会是教她看到了什么。

可笑四少一度以为是自己不该白日宣淫,让她白天受了刺激后,傍晚又觉得天还未黑,光天化日的欢好是轻贱她。四少那件事后禁欲了半个多月,连亲个脸都恨不得报备一下,就差在脸上写着“我是正人君子”,想到这里,颜徵北的脸已经黑了一半。

他的声音一下回到了一开始的冷淡,只问她,“你在北地,可拿到什么消息了。”

顾嫣然不在乎地整理头发,“也没有什么,大抵和从前一样罢了。”

四少将手里的烟头扔进垃圾桶,拍了拍身上的裤子,神色却十分冷峻,“下回你想来韶关,记得写了通行申请,让我签字批准了,”他拿起刚刚放在桌子上的帽子,往头上戴正了,帽檐的阴影落在他脸上,显得十分可怖,教顾嫣然也怔了,“不然我就把你绑到炮架上,轰到省界外去。”

他声音是低沉的威胁,除了处置一些棘手的人物,必要心狠手辣些,顾嫣然并未听过他用这种语气说话。四少话音落了,便提腿大步往外走,开了门喊了声“邵子文,送客!”便已不见人。

顾嫣然起初还愣在那里,不知道他为何变脸这么快,可约莫几秒,便想明白了。

她若不心思通透,也混不到这个位置。大约那天她去错了更衣室,又在那一排三少的长袍马褂里,独寻了件白衬衫,看四少的反应,那件穿过的衬衫,并不是三少的。

四少不定为这个黑锅遭了什么罪,想到这,顾嫣然一个人又坐在那里笑弯了腰,邵秘过来请她出去,还以为她是被四少抛弃后,发了失心疯,一时间也尴尬地很,摸了摸鼻子,踌躇地开口,“顾小姐……”

顾嫣然一面捂着肚子笑,一面起身,说着“知道了,知道了。”她眼角还有泪意,眸子却还是带笑的,“劳驾邵秘帮我叫个人力车。”

颜徵北一个人开了车回去,他车速有些过快,也不在乎这些,只头痛地去抓额前的头发。风从车窗里吹进来,稍稍让他舒服了些,才降了速度往家中开。

事情兴许真相大白了,可颜徵北并不知道怎么去解释它。贸贸然去提那件让两个人都不痛快的事,还是干脆说清和梨苑的关系。后者是万万不可的,梨苑的事情透一分,对靳筱便是多一分的危险,可要说清楚前者,总得先经过后者。

他为这些心烦,到了家仍倚靠着汽车抽了支烟,人生的烦心事大多可以用烟酒来计数,一支烟的思虑,或者一瓶酒的惆怅。

可惆怅思虑后总还得往前走,四少将烟头用脚踩熄了,才松了松领口往大门去。

靳筱刚好在客厅里,对着一堆衣服首饰比划,似乎在为选哪一件犯难。见他来了,也弯了眉眼,“你来的正好,裁缝送来了几件旗袍,可我不知道北地的风俗,你来看看穿哪件去舒家比较好。”

四少看她苦恼思索的样子,心里只过了句,“她经历这些,却还这样待我。”

可他不觉得这是顾嫣然说的心里没他,反而感怀靳筱吃了那些委屈,还乐意给他好脸色。

他内心已过了千万的情绪,面上却强撑着平静无波,也随手摸了摸料子,又拿起那件青色印了素木槿花的,同她看,“你穿青色好看,便这件吧。”

说着他拿起旗袍同靳筱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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