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南予再怎么疑惑、甚至愤怒,也不可能和顶头上司撂脸子,转过头,神情恢复如常,“董事长也在啊。”
“嗯,我先过去,等会再见。”
“好。”
再转回头,祝南予用力吸了口气,疲倦地吐出来,尾音微微颤抖,他抬眸看向霍云逍。
他此时的脸色不用照镜子也知道绝对不好看,霍云逍更不会看不出,若是以往早就问起来了,现在一声不吭,甚至丝毫不意外,就说明他心知肚明,而且早有预料。
更或许,都是他安排好的,让自己和刑观云在今日碰面,不然刑观云也不贵会丝毫不意外。
“你和董事长早就认识?”
周围还有其他人,祝南予声音不高,但是强压怒火,音调些许尖锐,霍云逍揽住他的肩膀带到一旁没人的地方,祝南予甩开他的手。
事已至此,霍云逍回答得干脆,“对。”
“你别告诉我,我来——”
祝南予肩膀发颤,眉目冷厉,却被霍云逍中途打断质问。
“哥,我今天当伴郎,还要准备,我晚上给你讲好吗?”
别人大喜之日,祝南予也不好和霍云逍置气,确实有点不合时宜,显得他不懂事,但也没有心情再摆笑脸,被霍云逍找了个桌子坐着等待用餐。
他心中杂乱无章,饭没吃几口,倒是撕碎了一沓餐巾纸。
到中午酒席就散得差不多,霍云逍他们帮忙善后,晚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祝南予坐在餐桌边上等着,双目无神地盯着虚空中的一点,霍云逍过来叫了他两声他才听见。
抬头的一瞬间眼神还是呆滞的,看清是霍云逍后瞬间变了一副样子,冷漠得像刀子,扎得霍云逍心头钝痛,可是他早就想到了不是吗?
几个小时的时间,足够祝南予揣测清楚七八分了。
他试探着牵起祝南予的手,还没握实,祝南予就不动声色地抽出来,甩开他走在前面,“回家吧。”
霍云逍刚要庆幸他还用“回家”这样的词语,他就轻飘飘补充道:“回你家。”
霍云逍心头霎时一凉,这一次如果祝南予要走他还拦得住吗?他还有资格拦着吗?
一路无言,两人各自坐在车座一侧,祝南予盯着窗外,霍云逍便盯着车窗上印出的他的轮廓,十指不安地绞着,思忖着怎么说能更容易被接受。
可是说辞上再怎么下功夫,事实也就是那么个事实,横亘在二人中间。
回家的路比来时路还漫长,车停在别墅门口时,已经日落黄昏。
祝南予没和霍云逍说一句话,低头兀自走在前面,霍云逍快步跟在后面,祝南予前脚刚刚踏入门槛,后脚霍云逍便从身后拉住他扯进怀里。
祝南予结结实实砸在他身上,没有躲开他的拥抱,却也没有回应,目光偏向别处,读不出一分一毫的情感。
“哥,我之前问过你,如果我做错了——”
“不会。”
祝南予截断他的话,声音又低又轻,却干脆果断,霍云逍呼吸一滞,鼻头酸胀,指尖莫名泛麻战栗,他把祝南予抱得更紧,祝南予这次没有随他去,双手撑着他胸膛推开,人向后退了一步。
“别抱我,你先告诉我,我来总部是不是因为你。”
“哥,你听我说。”
“你就说!是还是不是?!”
祝南予骤然拔高音量,指着霍云逍的胸口,肩膀和胸口剧烈起伏,双眼毫无征兆溢出两行泪,霍云逍试图帮他擦干眼泪,却得到他疯了一般地反抗。
他重新质问,“是还是不是?”
霍云逍用力咬了一下下唇,点头,“是,哥,对不起。”
得到肯定的答案,虽然早就想到是这样,祝南予还是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丝丝缕缕地抽走,整个人变成一个空荡荡的躯壳,他蹲坐在地上,抱紧膝盖,“霍云逍,你──我以为你不会这样,我以为你和他不同。”
他祝南予就这样失败吗?他的前男友要出手帮他找工作,现在霍云逍也要出面让他升职。
两句话狠狠砸在霍云逍心坎上,他当然懂祝南予的言下之意。
祝南予始终担心他的爱过于轻浮,生怕得到他给的一切又被他残忍收回,因为有了何佑喆这个前车之鉴,祝南予对感情更加慎重,现在终于决定敞开心扉,他却站出来说——其实我和何佑喆做了一样的事情。
上一次是对祝南予自尊心的打击,这一次却是感情和自尊上双重冲撞,他甚至没脸为自己辩驳一句——我这样只是为了更好的爱你,我不会像何佑喆一样。
这无疑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一不一样重要吗?
重要的是他做的是祝南予最厌恶的事情。
“哥,你先听我讲,我只是——”
祝南予摇摇头,抬手打断他的话。
“霍云逍,我这么多年勤恳工作,我曾以为我能在榕分坐到‘祝经理’的位置就足够了,不必争抢过多,可偏偏我得到这个晋升到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