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击中了宋华卓。
他整个人猛地一怔,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双总是明亮飞扬的眼睛骤然睁大,里面充满了巨大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惊喜和难以置信。随即,那怔愣化为狂喜,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克制和绅士风度。
“你叫我什么?再叫一次!”他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几乎是脱口而出。不等吴灼反应,那汹涌的喜悦已经化为最直接的动作——他猛地上前一步,朗声大笑起来,那笑声充满了纯粹的、毫不掩饰的快乐。紧接着,在吴灼的一声短促惊呼中,他竟俯身,手臂极其自然地穿过她的膝弯和后背,稍一用力,便将她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
“啊——!”吴灼猝不及防,瞬间失重,吓得下意识地伸手紧紧抓住他衣服。
宋华卓却毫不在意,抱着她就在书房那宽敞的地毯上轻松地转了两圈!他笑得开怀,胸腔震动,那喜悦的情绪强烈地感染着周遭的一切。
“云笙!你叫我云笙!”他一边转圈,眼中闪烁着璀璨的光芒,仿佛拥有了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真好听!从你嘴里叫出来,特别好听!”
吴灼被他转得头晕目眩,心慌意乱,整个人羞得几乎要缩起来。她从未经历过如此孟浪又如此真挚热情的举动,理智告诉她这于礼不合,太过逾矩,可身体被他稳稳地托抱着,耳边是他畅快淋漓的笑声,鼻尖萦绕着他身上阳光与皮革混合的干净气息,一种前所未有的、令人心跳骤停的眩晕感攫住了她。
“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羞急的颤音,一双手挣扎着不知该放哪里,然而那力道与其说是挣扎,不如说是惊慌失措下的本能反应。
宋华卓朗声大笑,非但没松手,反而将她抱得更稳,又轻快地转了小半圈才终于停下,他微微喘息着,低头凝视着怀中面若红霞、眼波潋滟的人儿,心中柔软成一片,笑声渐歇,转为低沉的愉悦,“值了……什么都值了……只要你肯叫我这一声……”他声音里依旧带着未尽的笑意和宠溺,小心翼翼地、几乎是依依不舍地缓缓将她放下。双脚重新踏上柔软的地毯,吴灼却觉得腿有些发软,下意识地扶住了旁边的沙发靠背才站稳。她慌忙整理着微微凌乱的旗袍下摆和开衫,根本不敢抬头看他,心跳如擂鼓,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这一刻,什么礼节规矩,什么家族联姻,仿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最本真的喜悦冲刷到了脑后。他只是一个因为心仪女子一声亲近的称呼而欣喜若狂的年轻男子,迫不及待地用最直接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满腔爱意与激动。
宋华卓看着她这副羞窘难当的模样,嘴角的笑意更深,却也知道自己方才太过唐突,轻咳一声,努力收敛了些许张扬,语气变得温柔而诚恳:“对不起,令仪,我……我太高兴了,一时忘形,吓到你了。”
吴灼垂着头,声如蚊蚋:“没……没事。”
突然,书房门猛地被推开,“二哥!点心时间到啦!”宋华铮满头大汗地冲了进来,手里还抓着两个红彤彤的大枣,小树跟在他身后,脸上也带着奔跑后的红晕,手里捧着满满一衣兜的枣子。
这小子一进门,那双滴溜溜转的大眼睛就立刻精准地捕捉到了房间里不寻常的气氛——他二哥脸上还挂着收不住的笑意,耳根似乎有点红;而那位极漂亮的未来二嫂更是脸颊绯红,眼神闪烁,正慌忙地整理着本就很平整的衣襟。
宋华铮人小鬼大,立刻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指着两人,用他那特有的、能掀翻屋顶的嗓门大声嚷嚷起来:
“哇!二哥,二嫂!你们的脸怎么都这么红啊?!像刚偷吃了灶糖似的!”
他凑近两步,歪着脑袋,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射,充满了发现秘密的兴奋,突然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冒出一句:
“二哥!你是不是偷偷亲二嫂了?!嬷嬷说只有偷偷亲了才会脸这么红!”
此言一出,宛如一道惊雷劈在了书房里。
吴灼“腾”地一下,脸彻底红透了,仿佛能滴出血来,连脖颈都染上了一层粉色。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根本不敢看任何人,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手帕,整个人僵在原地。
宋华卓也被自家弟弟这毫无遮拦的话闹了个大红脸,方才的从容潇洒瞬间消失不见,只剩下狼狈和尴尬。他赶紧厉声呵斥,试图挽回局面:“宋华铮!胡说八道什么!找打是不是?!”但那呵斥声里明显带着心虚和气急败坏,毫无威慑力。
“我才没胡说!”宋华铮理直气壮地反驳,一副“我早就看透你们了”的小大人模样,“脸就是红嘛!比我的枣子还红!”
一旁的小树虽然不太明白“偷亲”的具体含义,但看着姐姐和宋少爷都一下子变得很奇怪,也懵懂地眨着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们。
这突如其来的、由童言制造的暴击,瞬间将书房内那旖旎又尴尬的气氛推向了顶点,然后又被这童真的喧嚣冲散。
吴灼像是找到了救星,又像是只想立刻逃离这个让她无地自容的话题,立刻转身走向两个孩子,强行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