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2 / 7)
玉也猜着了,亦不敢说史湘云接着笑道:“倒象林妹妹的模样儿。”宝玉听了,忙把湘云瞅了一眼,使个眼色众人却都听了这话,留神细看,都笑起来了,说果然不错一时散了
晚间,湘云更衣时,便命翠缕把衣包打开收拾,都包了起来翠缕道:“忙什么,等去的日子再包不迟。”湘云道:“明儿一早就走在这里作什么?——看人家的鼻子眼睛,什么意思!宝玉听了这话,忙赶近前拉他说道:“好妹妹,你错怪了我林妹妹是个多心的人别人分明知道,不肯说出来,也皆因怕他恼谁知你不防头就说了出来,他岂不恼你我是怕你得罪了他,所以才使眼色你这会子恼我,不但辜负了我,而且反倒委曲了我若是别人,那怕他得罪了十个人,与我何干呢。”湘云摔手道:“你那花言巧语别哄我我也原不如你林妹妹,别人说他,拿他取笑都使得,只我说了就有不是我原不配说他他是小姐主子,我是奴才丫头,得罪了他,使不得!宝玉急的说道:“我倒是为你,反为出不是来了我要有外心,立刻就化成灰,叫万人践踹!湘云道:“大正月里,少信嘴胡说这些没要紧的恶誓,散话,歪话,说给那些小性儿,行动爱恼的人,会辖治你的人听去!别叫我啐你。”说着,一径至贾母里间,忿忿的躺着去了
宝玉没趣,只得又来寻黛玉刚到门槛前,黛玉便推出来,将门关上宝玉又不解其意,在窗外只是吞声叫好妹妹黛玉总不理他宝玉闷闷的垂头自审袭人早知端的,当此时断不能劝那宝玉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黛玉只当他回房去了,便起来开门,只见宝玉还站在那里黛玉反不好意思,不好再关,只得抽身上床躺着宝玉随进来问道:“凡事都有个原故,说出来,人也不委曲好好的就恼了,终是什么原故起的?林黛玉冷笑道:“问的我倒好,我也不知为什么原故我原是给你们取笑的,——拿我比戏子取笑宝玉道:“我并没有比你,我并没笑,为什么恼我呢?黛玉道:“你还要比?你还要笑?你不比不笑,比人比了笑了的还利害呢!宝玉听说,无可分辩,不则一声
黛玉又道:“这一节还恕得再你为什么又和云儿使眼色?这安的是什么心?莫不是他和我顽,他就自轻自贱了?他原是公侯的小姐,我原是贫民的丫头,他和我顽,设若我回了口,岂不他自惹人轻贱呢是这主意不是?这却也是你的好心,只是那一个偏又不领你这好情,一般也恼了你又拿我作情,倒说我小性儿,行动肯恼你又怕他得罪了我,我恼他我恼他,与你何干?他得罪了我,又与你何干?”
宝玉见说,方才与湘云私谈,他也听见了细想自己原为他二人,怕生隙恼,方在中调和,不想并未调和成功,反已落了两处的贬谤正合着前日所看《南华经》上,有巧者劳而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饱食而遨游,づ若不系之舟,又曰山木自寇,源泉自盗等语因此越想越无趣再细想来,目下不过这两个人,尚未应酬妥协,将来犹欲为何?想到其间也无庸分辩回答自己转身回房来林黛玉见他去了,便知回思无趣,赌气去了,一言也不曾发,不禁自己越发添了气,便说道:“这一去,一辈子也别来,也别说话。”
宝玉不理,回房躺在床上,只是瞪瞪的袭人深知原委,不敢就说,只得以他事来解释,因说道:“今儿看了戏,又勾出几天戏来宝姑娘一定要还席的。”宝玉冷笑道:“他还不还,管谁什么相干。”袭人见这话不是往日的口吻,因又笑道:“这是怎么说?好好的大正月里,娘儿们姊妹们都喜喜欢欢的,你又怎么这个形景了?宝玉冷笑道:“他们娘儿们姊妹们欢喜不欢喜,也与我无干。”袭人笑道:“他们既随和,你也随和,岂不大家彼此有趣宝玉道:“什么是`大家彼此&039;!他们有`大家彼此&039;,我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039;。”谈及此句,不觉泪下袭人见此光景,不肯再说宝玉细想这句趣味,不禁大哭起来,翻身起来至案,遂提笔立占一偈云:
你证我证,心证意证
是无有证,斯可云证
无可云证,是立足境写毕,自虽解悟,又恐人看此不解,因此亦填一支《寄生草》,也写在偈后自己又念一遍,自觉无挂碍,中心自得,便上床睡了
谁想黛玉见宝玉此番果断而去,故以寻袭人为由,来视动静袭人笑回:“已经睡了。”黛玉听说,便要回去袭人笑道:“姑娘请站住,有一个字帖儿,瞧瞧是什么话。”说着,便将方才那曲子与偈语悄悄拿来,递与黛玉看黛玉看了,知是宝玉一时感忿而作,不觉可笑可叹,便向袭人道:“作的是玩意儿,无甚关系。”说毕,便携了回房去,与湘云同看次日又与宝钗看宝钗看其词曰:
无我原非你,从他不解伊肆行无碍凭来去茫茫着
甚悲愁喜,纷纷说甚亲疏密从前碌碌却因何,到如今
回头试想真无趣!看毕,又看那偈语,又笑道:“这个人悟了都是我的不是,都是我昨儿一支曲子惹出来的这些道书禅机最能移性明儿认真说起这些疯话来,存了这个意思,都是从我这一只曲子上来,我成了个罪魁了。”说着,便撕了个粉碎,递与丫头们说:“快烧了罢。”黛玉笑道:“不该撕,等我问他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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