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戎骑兵作战时从不穿甲胄护身,夏国与之对战时有很大优势!
可如果凶悍的北戎骑兵也甲胄护身,那夏国的北防线必将面临着巨大的冲击!
想到这,谢晗心里懊悔不已。这巴雅尔是方琪介绍来的,自己当初太过信任方琪,竟然连对方的底细都没好好调查一番。
孟叶见谢晗脸色苍白,叹了口气,又道:“事到如今,谢老弟也不必深究巴雅尔的居心了,只是这事细论起来,李屿淮难卸暗于知人之责,难免受时论之讥,连累谢老弟你脸上也无光!”
谢晗从头到尾都紧张地听着,心里明白,这次可不是李屿淮连累自己被众人指责,分明是自己连累了李屿淮,让他遭受众人的围攻和嘲骂。
“那于真国派来的军队,还守在宝音城吗?”谢晗突然问道,心里暗暗担心,李屿淮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迁怒宝音城,从而撤销对宝音城的援助。
听到“李屿淮不仅没让于真国撤兵,反而让他们增派兵力”的答案后,谢晗松了一口气。
天近黄昏,暮色冥冥。
谢晗回家路途,偶遇一间街边茶摊传来激烈的争执声。
“——乌恒族咎由自取!就应该让他们被军阀屠城!”
谢晗驻足,竟听闻有茶客在议论宝音城被军阀侵占之事。
“这些年,乌恒族人偷偷潜藏在西且弥,暗中倒卖了无数铁器给北戎赚银子。这不,养虎为患,自食恶果了嘛。”
“军阀虽作恶,但归根究底,还是乌恒族更可恨!”
早年各地流蹿的军阀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为了争夺资源,常常侵犯西且弥的边境。自西且弥投靠夏朝之后,军阀虽不敢再犯,但西且弥与军阀之间仍存有旧仇。
因此,民众格外痛恨倒卖铁器的乌恒族,纷纷义愤填膺道:“乌恒族藐视西且弥的法律,为虎作伥,方才有了今日的下场。这一次乌恒族被军阀包围,李校事应该派兵攻打乌恒族!”
“对!必须禁止所有乌恒族人进入西且弥!违者格杀勿论!”
谢晗看着面前一幕,心中难以置信。他没想到群情汹汹,已经根本没有与之理论的余地。
事态紧急,谢晗没有丝毫耽搁,当即便决定亲自去与巴雅尔当面对质,以查明真相。
巴雅尔一直躲在藏经阁,焦急地等候着谢晗的消息,忽见谢晗闯入佛堂,尚不及欣喜,谢晗先给了他当头一棒。
“乌恒族为何要倒卖铁器给北戎?”
巴雅尔怔了一瞬,神情渐渐变得颓丧,“谢大人,您已经知道了?”
谢晗顿感愤怒,冷道:“所以,军阀围城一事是你们养虎为患,咎由自取?”
巴雅尔羞愧地低下了头。
谢晗目光直直地盯着巴雅尔,缓缓开口:“巴雅尔族长,此前我看过你翻译的经文,不得不说,你对经文的注释比方琪更有深度。”
第20章
“从字里行间, 我能真切感受到你对和平的崇尚,以及对百姓的爱护之情。也正因如此,我一直将你视为值得尊敬的朋友。”
说到这儿, 谢晗的语气陡然一转,满是失望:“三年前,我游历草原六部, 亲眼目睹你乐善好施的善举,甚至不顾自身安危去救治那些染了疫病的人。那时的我, 认定你是个难得的好人。可如今看来,不过是我看走了眼,你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被利益冲昏了头脑,宁愿与豺狼之辈同流合污。”
谢晗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巴雅尔的心头。
巴雅尔神情悲戚, 痛苦地说道:“谢大人……我将铁器倒卖给北戎, 实在是迫不得已, 绝不是为了一己私利啊……”
顿了顿,巴雅尔接着说道:“三年前,宝音城那场严重的疫病,夺走了无数乌恒族人的性命。我怎能眼睁睁看着族人受苦?为了能救更多的人,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 才冒险贩卖铁器换钱,就想着能多修建几座医馆来救治病人……谢大人,事已至此, 我不敢奢望您能原谅我的过错,只求您能看在那些无辜族人的份上,救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