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宁:“……”
他不怀好意。
她不得不竖起防备的目光——霸总有很多花活,沉宁通勤的时候也会看纯正的霸总文学,也能透过别人的手机屏幕看一些霸总癫文。
陆天麒侧目。
沉宁透过他的脸,勉强能看出他和自己……相似的轮廓、眉骨。
她有些不适应。
说恶心倒也算不上,她每天爬代码的时候,像一只堆粪球的屎壳郎——那更恶心。
淡淡的玫瑰味飘起、被雪松香绝对压制。
然后,陆天麒看不到陈魈的身体。
沉宁按了按眉心,“滚吧真的,打也打不过,还待在这里像老鼠一样。”
空气中似乎传来一声极其细微的、像是玻璃碎裂又像是牙齿狠狠摩擦的声响。
陈魈飘了出去。
陆天麒整理了一下并没必要整理的衬衫领口,试图展现自己作为“胜者”的权威与……魅力。
是这样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胜利的雄性会在雌性面前展示自己健硕的身体然后——
“啊!!!!”
一声短促的痛呼取代了预想中的暧昧开场白。
陆天麒捂着瞬间鼓起一个红包的额角,疼得龇牙咧嘴,难以置信地瞪着不知何时已经坐起身的沉宁。
后者慢条斯理地收回刚刚曲起的指节,眼神全是对自己肢体记忆的满足。
其实沉宁高中的理科知识忘得已经差不多了,但却记得力的三要素,以及用中指指节掏人额头受力面积小,压强大。
陆天麒甚至有些委屈,“陈魈都能……为什么我不能?”
沉宁:“凡事不要跟别人比。”
陆天麒:“……”
她虽然亚健康,也虽然菜,好歹学生时代也短暂地当过学霸。
沉宁又躺了下来,“你滚不滚?”
“……不滚。”
她让了一部分床,重新闭上眼睛。
陆天麒哀怨地坐在床边,眼看闭着眼,用极其平静的语气说:“想待在这里可以。约法三章:一、身体接触半径保持半米以上,越界一次,我扣你眼珠子一次。二、禁止释放信息素,视为空气污染,罚款。三、保持安静,你的声音分贝超过60,视为噪音扰民。”
“……这属于霸王条款,我压迫员工都不可能这么干。”陆天麒嘟囔,但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往沉宁的方向挪了挪,试图用行动表示“我接受了,但我很不满”。
房间里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陆天麒正试图找一种既不违反“噪音条例”又能彰显存在感的方式时——
沉宁睁开了眼睛。
目光清亮而冷静,没有任何睡意。
她开口,“陆总。”
陆天麒胸口一咯噔,在绑人之前,他翻越了一些素材,豪取强夺不就是这样?夺着夺着,夺出了爱情的火花。
火花快得不太真实——毕竟“陆总”在某些阈值也是倾诉,时常有以职位表述亲昵的称呼……
这个进展是不是太快了?
陆天麒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低沉又有魅力:“嗯?你问。”
他下意识地想释放一点雪松信息素增加氛围,猛地想起“空气污染罚款”,硬生生憋了回去。
沉宁侧过头,“我记得,这个时间段我是按年假休的。”
陆天麒:?
“那么现在,我的带薪年假期间,被我的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也就是您,陆总——非法拘禁在此地,强制进行非自愿的……呃,‘互动’。”
“请问,”她的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纯粹学术探讨般的困惑,“这算工伤吗?还是算您个人原因导致的、未经工会与员工同意的强制加班?如果算加班,是按休息日加班标准还是法定休假日加班标准计算?以及,由于我的手机被非法没收,无法进行打卡记录,考勤如何确认?是以您的口头确认为准,还是需要后续补录流程?”
陆天麒:???
她什么时候懂这么多流程的?
“你……你的带薪假期间,”他试图理解这个世界,声音都变调了,“被我囚禁……你在担心……考勤和加班费?”
陆天麒的世界观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他甚至下意识思考了一下集团规章里有没有相关条款。
沉宁:“不然呢?多加一个精神损失费?现在是我非自愿、无意义的‘加班’时间,且工作环境恶劣、工作内容极具挑战性,精神损耗巨大。《劳动法》应该有相关的叙述,如果有手机,我能调用知识库找出来。”
陆天麒:“……”
他张了张嘴,一句“我可以给你钱”的情话卡在喉咙。
沉宁的反应超出他的一切预料,她那么鲜活地说着话,每一句,都敲击着陆天麒的心脏,扑通扑通。
肾上腺素也在发威,他分不清是心动还是刺激,只见全世界的光都柔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