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男人换拖鞋时还是背着,枇杷在玄关处和钥匙一块放着。他们进入客厅,茶几仍旧散落着没拼好的乐高,沈续认出不是上次那套。
汤靳明带沈续到沙发前,似乎还没有要放下他的意思。
沈续拍拍汤靳明的肩膀提醒:“可以了。”
室内温度很低,应该是回来前就远程调控好的。
楼道比较凉快,沈续的汗意消散大半,只有掌心还微微湿,不过都蹭到汤靳明肩膀,现在也很干爽。
“沈续。”
“嗯?”
男人若有所思地凝望窗外绿荫,忽而偏头半边脸对着沈续,问道:“你真的不怕吗。”
“hiv吗。”
“怕。”
“那为什么还要坚持做完那台手术。”汤靳明声音很沉。
沈续答得很干脆,这没什么不能说的。他收紧五指,笑笑:“但我的住院医更害怕,至少……我已经做过一段时间医生了,而她的职业才刚刚开始。”
“……”
沈续深吸口气,有点认命的意味:“总得有人去做。”
第49章 所能做的
由于是临时决定,家中并没有收拾出沈续睡觉的地方。
“沈老师,打扰了。”房睿带工人上门,手里还拎一提矿泉水,他指了下储物间的方向,示意道:“那里边的东西全部都搬出来,手脚都轻点。”
“汤律晚上还有饭局,十点前应该回不来,看看您想吃什么我去置办。”
这个特助沈续之前见过几次,印象不深但记得他干活很麻利。
工人们手脚麻利,戴了鞋套走路也没声。汤靳明的储物间也收拾得整齐,只要把装满的纸箱与储物架搬出去,保洁稍微打扫下就能住。
这个家的布局放在哪里都是很好的,四面通透,虽然在顶层会直接被阳光曝晒,夏天的气温肯定低不了,但只要舍得开空调,那都是小问题。
沈续脱掉鞋子,整个人埋在沙发里,一目十行地翻阅从公寓带来的教科书。房间里的冷气因为门大敞而跑散许多,他将薄毯踢到沙发最里,想了想说:“清汤煮菜就好。”
房睿点头,看了下腕表:“好的,您什么时候用餐?”
“五点半。”沈续给他准确时间。
这是沈续认为最适合吃饭的点,平时上班不确定性太大,始终没严格遵守过,正好趁现在规规矩矩地作息几天。
用以储物的次卧重新恢复其本身的作用,厚重的窗帘被直接卸下,工人还没走干净,设计师家装队便直接带着图纸来了。
保洁提着清洁用品开始工作,设计师端着咖啡杯指挥手底下的人运软装。沈续全程没插手,注意力全部放在论文草稿。
临床不愧是科研人的噩梦,他最近着实没时间处理实验室的事情。导师得知他高危,先表达担忧关心,告诉沈续一切都会好起来。但翌日便发了大量的资料至邮箱,含蓄地提醒学生休假也别闲着。
果然老师是老师,老板是老板,披着老师慈祥的外壳,内里还是老板催人上工的农场主做派。
沈续沉迷学习十几年,头次想做个叛逆的差生。
不过这个念头刚浮起半小时便被消散,分给沈续审核论文的规培生发来了二稿。前几页倒还正常,后边简直惨不忍睹。沈续又觉得做学生很好了,至少不会被气得七窍生烟还要佯装慈爱祥和地软言软语鼓励学生。
要加油,要努力。
要拼命科研啊!
只有死人才不需要学习!
凌晨两点。
汤靳明临时被委托人的感情纠纷绊住,深夜驱车回家,拎着车钥匙换了拖鞋直接往客厅走。
餐桌是不可能收拾的,科研资料是没有整理的,人也睡得乱七八糟。
沈续头枕着字典大小厚度的书,毛毯只在腹部搭了个角,其余的全都可怜地从沙发边缘垂直至地毯接缝。
躺得安稳,但走近了还是能看到眼皮生理性地乱动。
汤靳明站在原地望着被塞到角落的乐高半晌,直至窗外的风将打印的文献资料掀翻,随着看不见的痕迹,一直飘到他的脚底。
盛夏的温度潮湿而横冲直撞,它和北方不同。北方的曝晒只需一个阴凉地和一把扇子,人就能彻底由内而外地得到凉爽。
但江城是比中医理论中的心气郁结还要嚣张的躁动,热浪平等地关照着每个人。
从空调房里带来的冷气彻底散尽,汤靳明才如梦初醒,恍然发现沈续这么怕热的人竟然没开空调。
而他摆放在客厅茶几里的所有东西,全部被挪到了平时他都很少驻足的地方。
现在这里被外来的入侵者霸占,全部理所当然地换上了属于他风格东西。
唯一与学习无关的是与电脑摆在同一水平线的汤碗,碗很小,沈续也没吃完。
下午房睿订餐,汤靳明也在场。
并不了解沈大教授的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