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那侧妃当真落在歹人手里,还有命活着回来?”
“东宫日日有药味飘出来,我看过不了多久,便要传出侧妃殁了的消息……”
“宫规明令禁止在背后谈论主子,你们几个,自去领罚!”
忽有一道含着怒气的声音在她们背后响起。
宫女们吓得魂飞魄散,忙跪了一地:“奴婢参见四公主!”
四公主提着食盒的手在微微发颤。
她扫了众人一眼,声音冷厉:“妄议主子乃是大罪,念你们今日是触犯,本公主便暂不禀报你们的管事,若再让我听到这些话,本公主绝不轻饶!”
她唤身边的宫女在此监督:“看着她们,一人掌自己十巴掌!”
宫女们纷纷磕头谢恩,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四公主一路走到东宫,直到进了春和殿,才泄气般晃了晃,无力地扶住院里的石桌。
银烛听到动静,忙跑出来,见是四公主,着急道:“殿下怎的忽然来了,可是有什么新消息?”
四公主颔首。
那日她与阿雪宿在一个院子,不知不觉中了迷药。
待到醒来,才知道阿雪失踪,还死了几个小妾。
她到底是皇家的公主,嘉明帝就是再不喜欢她,也不会让她名声有损。
四公主被悄无声息接回了宫中,随之传出的消息便是太子侧妃又病倒的消息。
四公主心中煎熬不已,可又不知阿雪的下落。
为了配合“侧妃养病”,她时不时便会来东宫探望。
就在今日,她终于收到了皇兄送来的信。
或许是怕人多眼杂,信上只说阿雪一切安好,皇兄会亲自接她回宫,让她在宫中安心等待。
一切安好。
可是阿雪有没有受伤?又遭遇了什么?
这些她一概不知。
四公主这些时日常常夜半惊醒。
小妾的尸身被送回来时,她看到了一眼。
于是在梦里她常梦见死去的人成了阿雪,阿雪哭着对她说:“阿楚,我好疼。”
短短数日,四公主便瘦了一圈。
她甚至想,若是当时被掳走的人是她就好了,她毕竟是皇室的公主,父皇应该不会坐视不理。
可是被掳走的人……是阿雪。
妃嫔被掳走,历来还有活着回来的先例吗?
银烛见四公主面色不好,忍着性子倒了杯热茶给她,一碰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寒凉如冰,银烛吓了一大跳,心也重重沉下去。
她声音有些发颤:“四公主,侧妃她……”
四公主忙摇头:“银烛,我刚收到皇兄的信,说阿雪安然无恙。”
银烛松了一口气,但见四公主眉头紧锁,不由得开口问:“殿下,侧妃可是还有什么事?”
宫女的议论萦绕在耳边,四公主心里难受,忽然拉住银烛的手:“银烛,你还有没有办法联系上你们侧妃?”
说完她自己都觉得荒唐,若是联系得上,她们会一直能空候在宫里吗?
哪知银烛犹豫了片刻,说:“殿下,我们侧妃一直有按时和老爷夫人通信的习惯。”
“我们不知道侧妃在哪里,但若是侧妃安定下来,说不定会和老爷夫人写信联系,你若有事,说不定可以先告诉他们,在让他们代为转达给侧妃。”
四公主眼眸一亮:“好!我们就试试这个法子!”
银烛找来纸笔,落笔时,四公主忽然不确定道:“皇兄会看你们老爷夫人同阿雪的信吗?”
银烛摇头:“太子殿下从不干涉他们。”
四公主稍稍放心,提笔疾书。
墨迹未干,银烛便匆匆拿着信去送了。
四公主看着屋檐上振翅而飞的鸟,心中默默祈求。
如何可以,希望阿雪能听进她的话。
既然已经离开,便别回来了。
别回这座……会吃人的牢笼来。
***
营帐条件艰苦,姜时雪的腿伤稍稍愈合后,便搬到了徐辰毅的府上。
徐辰毅不喜奢华,将军府内外都十分简朴,加之西北之地风沙大,这府邸自然比不得上京鲜亮。
徐辰毅命人打扫了从未有人住过的垂松庭,还早早叫人添置了几盆色彩鲜艳的花以作点缀。
将军府上下都觉得稀奇,将军多年以来独身一人,起居从简,何时会想着搬些花来点缀?
一时间众人都在猜测,是有什么人要来?
忠义将军鳏居多年,对故去的将军夫人情深义重,从未有人会往他要新娶或纳妾方面想。
姜时雪踏进将军府的时候,下人们都是又好奇又迟疑。
将军不会纳妾,但这姑娘的年纪……瞧着也就只比将军小个十来岁,难道是将军家里的晚辈?
又见季小将军也跟在她身后,一副鞍前马后的模样,就更是好奇了。
徐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