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闻过:“这件事本来就很不对了——好吧,你想说什么?”
南观整个脸全都沉入阴影,双眼却雪亮凌厉到可怕。
“车上有炸弹。”
“什么?”闻过浑身肌肉瞬时绷紧,第一反应是扭头看向南观,敏感地打量他看起来一碰就会碎的颀长身体,“你怎么知道?你看出来的?听出来的?”
南观冷冷道:“我被刺杀的次数多了,不会杀猪还没看过猪跑吗!”
闻过当然不可能相信南观这套敷衍的说辞,但情急之下他也没时间刨根问底,双眼往后视镜上一瞥而过。
“你能跳车吗?”
“……”南观难以置信地看了闻过一眼,“我是个普通人,跳下去是活的,跳完活不活就不知道了,你确定要我试试?”
“有时候我发现你还挺冷幽默的,”闻过油门几乎踩到底,心中和他那保持了五年没有收到一张罚单的光辉记录挥泪告别,“——后面那车就是冲我们来的,我时速提到一百五了都甩不掉他!”
闻过余光观察着南观,发现他整个人极其紧绷,但又不是吓傻了的那种僵硬。
他清瘦的脊背几乎弯成一道刀弧,眉眼紧压,眼神冰冷,死死盯着后方。
闻过心中猛地一跳。
还没等那种奇异而陌生的熟悉感涌上大脑,闻过忽然感到自己手背被冰冷细腻的掌心碰了一下。
生死时速的黑夜里,精神高度紧张绷紧,那瞬间的触碰相贴简直像开了某种阀门,无数细小刺激的电流噼里啪啦直冲脑门,闻过热血从脚趾灌到指尖,甚至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你——”闻过呆若木鸡地看着南观若无其事地收回左手,手指相当纤长修劲,掌心却冷得可怕,整个大脑都开始沸腾混乱,深呼吸几次才发出声音,“你害怕了?”
南观没理他,只是一手撑着车窗玻璃,眉心紧蹙,睫毛颤抖,苍白的脸上刹那间血色褪尽,三秒后才缓缓睁眼,呼吸轻得几乎不可闻。
闻过的手背还存留着那种玉石拂过的冷润感,半边身体都还激荡着酥酥麻麻的余韵。他看着南观摁在他车玻璃上的手,话语不受大脑控制地冒了出来:
“你喜欢这车?内饰都改装过了,玻璃是防弹的。”
南观轻咳了两声,勉强直起身子,敷衍道:“还行。”边说着边默默把手撤了下来。
或许是感应到被驱车追杀的两人在这种危急时刻还敢讨论卫士v8的内饰问题,黑色suv忽然加足马力撞了上来,闻过当即感受到整个车体轰地巨震,轮胎急剧尖锐打滑,车漆之间摩擦出肉眼可见的金星火花!
闻过瞬间一打方向盘加大油门,硬生生爆发式前进十多米,和suv重新拉开差距,心脏狠狠一沉:“我今天没带配枪。南总督,看到前面的金康大桥没有?一会儿你抓稳扶好,我这辆车比较抗造,如果真有□□、情况危急,不能让他开到市区里去,我要把后面那敢追杀公务人员的混蛋撞到河里——”
然而下一刻,熟悉的上膛声响起,闻过目瞪口呆地看着南观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柯|尔|特,咔咔两声装配好,一眼紧闭、单手持枪,手稳得像狙击架,姿势无比专业熟练,冷静道:“没事,我带了。”
“你哪儿来的枪!?”闻过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不对,你会开枪?今天晚上太暗了,黑灯瞎火,那辆车又没开大灯,你别乱来!”
“开左后窗。”南观声音坚冷,“你的车窗玻璃防弹,会影响我的准头。”
那命令简短清晰、利落坚硬、掷地有声,似乎蕴含着一种不可违逆的威严,闻过五脏六腑乃至灵魂当即狠狠一震!
“我真服了,南大总督!”闻过一边开窗一边把方向盘一边狂吼,时速逼近一百七的驾驶状态下,接近江面的大风似洪水般刹那暴灌入车厢内,他的吼声刹那间消散在狂风之中,“金康大桥桥下这段路灯暗得离谱,这个能见度太刁钻了!我一个金级玩家刚刚开铭刻才勉强能看见那人轮廓,你是认真的吗?你这是要顶着高速移动的气流盲狙吗,南大总督!”
暴风瞬间席卷南观乌黑浓密细长的黑发,露出他苍冷清坚的侧脸。
南观放松肩膀,屏息凝神,极其微弱的金色辉光与热流在他寂静已久的身躯、交错在皮肤之上的疤痕浮现、流淌、运作,吐字平稳和缓、坚定冰冷:
“我知道你能看见,金级玩家。”
砰!
子弹挟风呼啸而出,精准狠厉地直直向后车suv驾驶位心脏方向飞驰而去!
第10章 教官
啪——!
玻璃碎裂声微弱而清晰,闻过往侧视镜一瞥,suv左前挡风玻璃裂开几圈裂纹,弹道击入位置精准到令人发指,牛逼二字差点脱口而出:
“南大总督,我承认之前是我说话太大声了,你这水平来我们铬刚拿个打靶榜首都绰绰有余啊!”
“没兴趣。”南观侧脸仿佛浸水的白玉塑像,仍然保持着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