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莫名其妙地打开窗户,那只雕鸮便把鸟喙中叼着的信封往詹姆斯身上一甩。待他摸不着头脑地接住后,它便高傲地扬起了脑袋,金色的眼睛乜了眼头发乱糟糟的少年。
随后,黑羽雕鸮就这样转过身展翅而飞,消散在明媚的蓝天之中。
“嘿,这只猫头鹰!”詹姆斯不满地瞪大了眼睛,一边把信纸拆开,一边嘟嚷道,“怎么还喜欢斜眼看人!”
西里斯趴在床上,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将视线投向还在拆着信封的好友,随意地问道:“老兄,谁给你写的信?不可能是伊万斯吧?她应该不会养这么大的猫头鹰——”
可谁知詹姆斯的神色在看见内容的一瞬后逐渐变得微妙起来,他拿起信纸对着西里斯挥了挥,挑起了眉:“事实上,兄弟,这是你弟弟给你的信。我不是有意要看见内容的,但这个事情实在是——”
詹姆斯的话音未完,西里斯已经一骨碌从床上爬起,紧蹙着眉,从好友的手上抽走了内容简短的信件。
他一目十行地扫过,脸色在飞速的浏览中变得阴沉,英俊的面容像是蒙上了伦敦阴雨天的薄雾。
他巴不得将整封信嚼碎,吞咽进自己的胃里,再也不要看见——可这是不实际的事。所以他逐渐攥紧了可怜的羊皮纸,骨节分明的手上出现了因为没由来的愤怒而爆起的青筋。
信纸在西里斯逐渐加大的力气下发出了因纸页表面间的摩擦而产生的哀鸣,他冷着脸,灰色的眼眸中布满阴翳。
在詹姆斯措手不及之间,西里斯已经从床头拿起了属于好友的魔杖,对着被揉皱的信纸快速一挥。
“diffdo”
顷刻间,它化为了碎屑。
詹姆斯目瞪口呆,但他还是走上前去,拍了拍好友因怒火而僵直的背:“好了,兄弟,你弟弟和沙菲克不过就订个婚。你看,这样一来,你生物意义上的母亲也不用天天拿这个事情要挟你了——”
“哈。”西里斯从喉口发出一声轻嗤,“她也好意思和别人订婚?”
詹姆斯安抚的手顿住了,他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绝望地闭上了眼。
他现在都捉摸不透自己最要好的朋友究竟对那个斯莱特林的沙菲克究竟是何种感情——是厌恶吗?好像也没有到鼻涕精那个程度;是喜欢吗?不不不这也太恐怖了,喜欢一个食死徒预备役?是西里斯疯了还是他自己产生幻觉了?
那难道是巫师周刊上投稿的短篇爱情小说里所时常出现的、名为“爱恨纠葛”的感情?
梅林的胡子啊!到底谁可以来告诉他要怎么处理这么复杂的情感纠葛!要不他撒手不管了——不行!西里斯可是他最好的兄弟!他詹姆斯·波特,可不能任由好友在泥潭里反复挣扎!
在詹姆斯苦恼地左思右想之际,西里斯眼中晦涩不明的情绪已经生长为遮天蔽日的藤蔓,成为呼啸而过的风暴,将他眼底最后一丝清明都席卷而尽。
他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雷古勒斯和沙菲克十指相扣,笑着交换戒指的模样——一切的一切只让他觉得无比刺眼。
胸腔沸腾的怒火灼烧着他的肋骨,但是他分不清其中真正暗藏着的、让他烦躁无比的情绪究竟是什么。
无所谓。
他会把所有归根结底为恨意。
毕竟他可是全世界最恨沙菲克的人了,不是吗?
—
沙菲克成为斯莱特林的女级长了,这是西里斯意料之中的事——毕竟那头老海象有多偏爱她,可谓是人尽皆知。
但同为斯莱特林级长的安德鲁·伯斯德却让西里斯觉得极为碍眼(即便他看沙菲克也不顺眼)。
尤其是当他穿着和沙菲克如初一撇的斯莱特林院袍,站在沙菲克身旁笑语晏晏时,西里斯便在心里满腔烦闷地给伯斯德这个人下了定论。
——装模作样的纯血少爷,虚情假意,恶心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