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条街都很冷清,行人寥寥无几,像是座空城。
“战乱以后就这样了。”oga看出了他的心事,告诉他:“出了军属区都不安全,现在的中央街小偷很多,包括劫匪,联盟管不住,治安队每天巡逻,不管三七二十一闹事的都会抓,白先生,你最多只能在教堂带到十二点。”
白榆木然道:“好。”
教堂周边的树已经发黄,树叶掉了一地没人打扫,敞开的铁门已经生锈,白榆记得,今年年初教堂才修缮过,现在却像是被废弃了一样。
大堂里只坐着寥寥几个oga,白榆闻见了一股常年不通风的怪味道,他坐在最后一排,目光落在巨大扇形窗前的那座十字架上。
他曾经每周都和时春在教堂做礼拜,从时春去乔家起,就一直是他一个人了。
他抄了无数遍的教规,今天又开始在教堂背诵。
“你身上什么味道?”
有人影从身边晃动,接着坐在了白榆身边。
“最近来教堂的oga越来越少,你新来的?”
是个男人,但白榆分辨不清是oga还是别的,对方也很瘦,皮肤黝黑,坐下来跟他差不多高,只不过年纪似乎比他大点。
“你几点来的?”他问白榆:“有看见里克么?”
白榆不知道他说的是谁,便摇头,男人凑过来说:“之前教堂的神父跑路了,里克是新来的牧师,但我没找到他。”
白榆默默听着他说:“这个狗娘养的欠我钱,我得让他还给我,等我找到他他就死定了。”
白榆听得一知半解,“不认识。”
“你反应怎么这么迟钝?”男人不耐烦地摆摆手:“我就在这不走,就不信等不到他,这些alpha一个个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说过的话跟放屁一样,全他妈骗人。”
男人越说越起劲,发泄一样,“这仗是打不完了,早晚火烧到联盟来,要不来钱我怎么跑?妈的,一群骗子。”
“跑?”白榆抿着唇,慢吞吞说:“这里比较安全。”
“安全个屁。”男人骂道:“联盟政府的饭桶都跑得差不多了,就前线那群战士还在抵抗,这年头谁都得为自己着想啊,反正我也得走,而且你不知道吧,教堂后头建了个防空洞,好好的建这玩意儿干嘛?一定是要打到这里来的。”
白榆听他抱怨完所有,最后要走的时候男人叫住他,白榆看他捂着鼻子略带嫌弃道:“你是fq了还是什么,味道最好收一收,我闻着都难受。”
味道?
白榆一直到回家都没有闻到自己身上的信息素气味。
他仔细想了下,也确实很久没有fq了。
午餐跟晚餐他仍旧没有吃多少,oga观察着他所有的一举一动。
“白先生,您不能这样,如果营养不良我没有办法交代,或者您想吃别的,可以告诉我。”
白榆咽着口水,第一次跟她提出要求,“糖。”
他说:“我想吃糖。”
没有原因,他就是想吃点甜的。
晚上睡觉前,白榆抄了很多遍教规,他现在没有办法直接入睡,只有通过机械麻木的行为来让自己劳累才能简单睡会儿。
躺在阁楼床上时他才终于闻见了自己漂浮的浓郁信息素,很奇怪,oga跟他日夜相处并没有告诉他信息素的味道有波动。
他睡不着了,心跳也很快,身体里着了团火,他干脆起床,本来准备接着抄写,然而起来后,他连煤油灯都没点,借着一点月光推开了阁楼的门,睡在门口的oga被他吵醒,连忙爬起。
“怎么了?”
白榆突然变得躁动起来,他在原地转了个圈,说:“我去找抑制剂,我有点热,我……”
oga直起身,“我去找,您在这呆着。”
oga走之后,白榆没有听她话站在原地,而是穿着拖鞋推开了曾经他跟纪泱南的卧室。
他心率过高,骤然升高的体温让他焦躁不安,他需要找些东西来给他进行安抚。
一楼骤然亮起的灯光蔓延至二楼,oga从柜子抽屉里找来抑制剂,阁楼没有白榆的身影,她只想了一会儿就追到纪泱南的卧室,最后是在衣柜里找到白榆的。
白榆蜷缩着身体,躲在一堆凌乱的衣服下,就露出两只黑漆漆的眼睛,她把抑制剂递过去。
“抱歉,因为我腺体受损过,所以察觉不出您身上的味道,这几天您就在这间屋子休息,有事叫我。”
白榆接过她给的抑制剂,衣柜里的光重新被隔绝,把白榆掩藏在黑暗里。
手里的抑制剂白榆没用,因为他知道他并不是fq。
孕育过一个孩子的身体对变化会更加敏感,fq不是这样的,情。热来得会非常迅速且急切,但是怀孕不一样,怀孕期间信息素会像火焰慢慢燃烧自己的身体,但独独不会烧到大脑,所以他的意识会非常清醒。
白榆的脑袋变成一口古老的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