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真的不认识我,还是不想记得我?”纪泱南分不清自己是用什么样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的,oga的身影在他眼里有点模糊,不论是说出口的话还是动作似乎都毫无破绽。
纪泱南叫他:“白榆。”
“我不叫这个名字。”安年在此刻转过身,瞳孔颜色清透又明亮,“孩子还在睡觉,一会儿要醒了,麻烦您先离开。”
“你丈夫怎么死的?”
oga的表情有些茫然的难过,“前几年岛城打仗,参军后落下了后遗症。”
纪泱南坚持要知道死因:“怎么死的?”
“病死的。”
“孩子呢?你跟他生的?”
“是。”
纪泱南长腿一跨,直接站到安年面前,咄咄逼人道:“他几岁?”
安年仰着脸,看到了alpha沉到发黑的双眸,“四岁。”
纪泱南肉眼可见地僵住了,好几秒后他很轻地歪着头,眼神迷茫,“是吗?他看上去不太像四岁的孩子。”
不知道他是说小雀哪里不像,安年在纪泱南看不见的地方狠狠用指甲扣着掌心的软肉,说:“这里的小孩都是这样的。”
“四岁?”纪泱南根本不信,他甚至有些冲动,继续向安年靠近,在oga毫无防备的状态下,一手扣住他肩膀,一手去拉扯他脖子间的衣物。
安年猛然睁大了眼睛,脑子里响起警报,意识到纪泱南是想看他的腺体。
“放开我!”安年揪着自己的衣领,拼命挣扎,身后装满水的锅开始摇晃,撕扯间对上了alpha猩红的双眼。
那瞬间万物寂静,安年什么都听不到,大门被推开,索菲亚冲了进来,她从后面去拽纪泱南,“停止!停止!你不能这样!快松开他!”
身后那锅水已经开始倾斜,随时都要歪倒,灌满的水已经开始溢出,把安年后腰的衣服弄湿,在锅子一整个即将倾翻那刻,纪泱南把安年往他怀里带,手下的力道松了几分,然而安年却趁机死命推开他,索菲亚同时也在用力。
啪——
纪泱南的脸被毫无预兆的一巴掌打到歪在一边,安年的手火辣辣得疼,屋子里很久很久都只有沉闷混乱的呼吸声,以及掉落在地一片狼藉的水渍。
小雀从卧室里跑了出来,愤愤将纪泱南用力一推,然后挡在安年面前,他红着眼睛,十足十的保护意味:“你不准再过来!坏家伙!我们都不喜欢你!你走远一点!”
剑拔弩张的氛围让索菲亚都感到手足无措,之前几次她对这个alpha还算有点好印象,但今天的所作所为确实让她生气,“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oga?这是错误的,你这是强迫。”
强迫?
纪泱南恍惚了起来,麻木了几年的腺体陡然开始产生一阵剧痛,他咬着牙转过脸,oga已经不再看他了,他的心在此刻被冻住。
小雀眼里的怒意突然让他想起来五年前白榆拿钢笔要自杀的那一天,那年夏天很热,持续时间很久,就跟今年冬天一样,雪怎么都下不完。
白榆死了五年了,他亲手送oga下的葬,那具烧焦的尸体总是在他睡不着的无数个夜里充斥着他的神经,他发现,即使到现在,他还是没办法坦然接受死亡。
安年说不认识他,说他有丈夫,丈夫死了,这一切都似乎都证明这个oga不是他要找的,可是相貌不会骗人,世界上会有长得一模一样却毫不相干的人吗?
纪泱南动作很慢地直起身子,他垂着眼,看向小雀,问他:“你几岁了?”
他不停地从小雀的眉毛到眼睛,再到鼻子,所有的五官都跟他照片里的白榆无比相似,他怎么会认错?
安年跟索菲亚同时心一紧,两人几乎是要异口同声地告诉纪泱南小雀的年龄,然而小雀却站在alpha眼前,仰着脸掷地有声地说:“四岁。”
纪泱南的瞳孔里有东西在破碎,裂痕蔓延到他脸上,小雀又重复了一遍,“我四岁,我有爸爸,他虽然去世了,但他人很好,我不喜欢你,你不要再过来了。”
桌上的那副手套被纪泱南带走了,他的背影消失在茫茫大雪中,门被彻底关上时,安年软着腿根坐在地上,小雀憋着嘴跟他道歉,一副很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安年捧着他的脸,用拇指摩挲他的皮肤,“你哭什么呀?”
小雀这会儿怎么都忍不住了,委屈地哭出声:“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打架,也不该把他带回家,都是我的错。”
索菲亚还从没见小雀这样哭过,一时间心也软了,在一旁手忙脚乱地安慰,安年亲亲他额头,问他:“你为什么说自己四岁。”
小雀抽噎道:“因为上次听见妈妈跟索菲亚说的,不能说自己五岁,要说四岁。”
眼泪浸湿安年的脸,他抱着小雀说:“偶尔说谎没关系,不要哭了宝贝。”
第二天清晨,雪没有停,安年在门口发现了一盒被大雪掩盖的退烧药。
未卜880
不断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