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雷和父亲大吵一架后,就骑着迪亚戈轻装简行连夜离家出走,直接去了王都,彻底地投靠了国王陛下,并接取了去一个个宗室贵族领地上铲奸除恶的任务。
被夫人派出的杰瑞科第二天才追上他的脚步,只是他家不靠谱少爷的动作实在太快,该接不该接的任务都已经接了,一切尘埃落定。杰瑞科能做的只有服从,好好地照顾少爷……外加给老爷夫人当个眼线。
“事实上,我也惊讶少爷能坚持这么久。”杰瑞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些年来,我们什么苦都吃过,没钱是最大的问题。国王陛下能给的资助不多,时不时下拨的资金还会被贵族们截断。这些年来少爷做过木工、做过画师模特、做过打手……却始终没有抱怨一声。
“都熬到了这个地步,没查到真相之前,少爷是决计不可能回头的。”
温斯顿沉默半晌,最终道:“安德雷……是个好孩子。是我的错,让他承担了太多。”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学着杰瑞科的模样洗净自己的酒杯,也上楼去找安德雷了。
杰瑞科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满面愁容地穿过厨房,眼角余光却冷不防瞥见黑暗中悬浮着两抹幽幽的绿火,瞬间吓得炸了毛:“卧槽!”
“嗯?”匠悠从黑暗中探出个骷髅脑袋:“怎么了?”
杰瑞科这才发现刚刚那两抹绿火不过是匠悠的瞳火,这才揉了揉还在不停狂跳的小心脏,炸着毛道:“你躲在黑暗中干啥呢!”
“哦,蜡烛烧完了,我来拿蜡烛。”在酿造室里忙碌,顺便听了一晚上八卦的匠悠笑嘻嘻地走到厨房,从吊柜里拿出几根备用的蜡烛,她扫了一眼杰瑞科,忽地注意到他头上炸起的猫耳朵和背后多出的两条炸毛尾巴,不禁惊讶地:“咦?”了一声。
“原来杰瑞科你不是普通人类啊?”她好奇道,“你是什么种族?猫兽人?”
“不是。”杰瑞科摇摇头,“我是侍奉德雷斯顿一家的守家灵,姑且,算是一种似猫的妖怪吧。”
“哦!”匠悠看了一眼他背后的两条黑色猫尾巴,瞬间理解:“懂了,家养小精灵版本猫又!”
杰瑞科:“……”虽然他不是很明白、但好像这具骷髅弄明白了……算了,这样也行吧!
他心里惦记着两位少爷,便没继续跟匠悠多说,呲溜一下钻进楼梯间,动作轻盈地就像一只真正的猫。
“难怪杰瑞科一副娃娃脸,行事风格却老气的很。在魔法世界里果然不能靠外表判断年龄啊。”匠悠嘀咕着,拿着蜡烛又钻进了酿造室,“今晚听了好多八卦呢,嘿嘿,好有意思呀~”
——与德尔曼王室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神秘的蝴蝶夫人和她的推理剧本杀,一心想要为老师报仇却和家里闹翻、贫穷但忠肝义胆的安德雷,还有那位看着挺靠谱的千面人义兄……嘿,她怎么觉得这次的私厨任务会特别有意思呢?不过,传说中的蝴蝶夫人真的就是那位豪爽的海盗姐姐吗?她怎么觉得两人的风格不大像呢?
匠悠也不是故意偷听八卦的,只是安德雷他们聊事的时候也没避着她,她在酿造室里给黑豆拌曲种的时候,那些八卦就挡也挡不住地往她的骷髅耳洞里钻……当然,她也确实听得津津有味就是了。
作为一个热爱吃瓜的现代人,魔法中世纪的生活对她来说着实平淡了一些。
“难怪人们说酒保总是会知道一堆乱七八糟的小道消息。”她咂咂颌骨,一脸意犹未尽,“这可真是太有趣了~诶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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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瑞科回到房间的时候,意外地没有看到自家少爷。温斯顿倒是坐在窗台上,正聚精会神地翻看着一本笔记。
“少爷呢?”杰瑞科问。
“在楼顶吹风散心。”温斯顿说着,忍不住笑了一下:“这么多年了,他这一言不合就上房揭瓦的习惯还是没有变。”
杰瑞科“噢”了一声,自家少爷的臭脾气他当然再了解不过。少爷这么多年来一直遵循着自己的骑士道,又亲眼看见自己最敬爱的、几乎被他认做半个父亲的导师惨死的现场,作为第一发现者,他怎么可能将这事轻轻揭过?
可是老爷和夫人的担忧也并非无的放矢。这些年邪瞳之月的行事越发张狂,他们在亨廷顿公国四处煽风点火犯下血案,留下一条淋漓的血路。他们躲在暗处,又有着充足的资金和供给,就像是潜伏于草丛之中、随时弹射而出咬人一口的毒蛇……
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任何贵族都有可能突然之间就遭了他们的毒手,曾经位高权重还掌握着影军的萨卡伯爵就是最好的例子。
人人都对邪瞳之月避之不及,只有安德雷还逆风而行朝着火场猛冲,怎么可能不让他的父母担惊受怕呢?
杰瑞科变化成了黑猫的形态,在床尾的小窝上趴了下来,抱着自己的两根尾巴用长着倒刺的舌头顺起了毛。
其实他觉得两边都没有错。想要为师长报仇的少爷是正义的一方,而老爷和夫人也不过是心疼儿子的父母。可是,正因为双方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