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布囊蹭过石阶的声响时,她手里的艾叶“啪”地掉在地上。
膝盖磕着石板就往起站,声音里还带着点没压下去的慌:“师姐!”
她快步走过去,没先问别的,先前后检商惊秋是否受伤。
商惊秋看着她泛红的眼尾,下意识把背后的布囊往侧挪了挪。
布囊里裹着佩剑和疗伤丹药,棱角硌着腰,像藏不住的心事。
她抬手把云舒垂在颊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蹭过姑娘发烫的耳垂,笑着岔开话:“萧烈没为难我,我这次要去北边,采株千年冰魄草,炼凝神丹能用到,过些日子就回来。”
“北边?”
云舒的手顿了顿,眼神往布囊上扫了圈。
她捡起掉在地上的艾叶,攥在手心揉出清苦的汁,语气里带着点执拗:“这次……是不是也和萧烈有关?”
商惊秋的指尖猛地攥紧了布囊带子,粗糙的棉线蹭着指腹,像突然撞进回忆里的煤烟味。
刚穿越到这世界时,她睁眼就是煤炉房的呛人烟气,手里攥着块裂了纹的陶丹炉碎片,系统的电子音冷得像冰。
那时候她每天守着丹炉,天不亮就生火,夜里借着炉光擦药,指尖的水泡破了又起,重复的动作像头被拴在磨盘上的老牛。
系统给的“金手指”,不过是把“修炼”换成了“机械炼丹”,没有活气,只剩麻木的重复。
第41章 出发!
后来她熬出煤炉房,参加宗门大比。站在擂台下,看着两个弟子为了内门名额,一个生生打折另一个的手臂,骨裂声混着血腥味飘下来,裁判席上的长老却捻着茶盏,淡淡评了句“下手有分寸”。
那一刻她攥着参赛令牌,指节泛白。
她忽然懂了,所谓“人上人”,是把心炼得比丹炉还冷。她没等比试开始,就把令牌扔在了台下,转身走出了宗门。
她不想变成那样的人,想走下来,想看看俗世里的日升月落,是不是真的不一样。
可脱离宗门的第一个镇子,就给了她一记耳光。
血淋淋的六十三条人命,血珠滴在灵米袋上,红得刺眼。
那时候她才猛然惊醒,这不是系统面板上能退出的“副本”,不是她能抱着“游戏人间”心态旁观的地方。
人命是热的,疼是真的,她之前想“躲进俗世”,不过是另一种逃避,是没敢真正睁开眼,看清楚这世界的重量。
“师姐?”
云舒的声音轻轻拉回她的神,她低头,看见姑娘正把摊在地上的陈艾往竹筐里收,动作很慢,怕碰碎了晒干的叶片。
“我不是要逼你,”云舒把竹筐抱在怀里,攥着艾叶的手还在轻轻颤,“就是……当时你说去玄天门换村子平安,我没拦住你,现在你要走,我不想再看着你一个人扛。”
这些细碎的事像陈艾的清苦,慢慢渗进心里,勾连着更旧的回忆。
煤炉房里,她被炉渣溅到时,是云舒扑过来挡在她身前,后背烫出一片红。
她炼丹炸炉晕过去,是云舒背着她往医馆跑,汗湿的头发贴在额头上。
她决定脱离宗门时,是云舒收拾好行李,笑着说“师姐去哪,我就去哪”。
她站出来,说“我跟你去玄天门”,用自己换了村子的平安。
那时候她以为,独自承担就是“保护”,却忘了,从煤炉房到山下村落,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她之前在大比时放弃“冷漠的上位路”,是怕变成自己讨厌的人。
脱离宗门想感受俗世,却发现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直到此刻看着云舒眼里的坚定,才真正醒过来。
所谓的“成长”,不是被动地躲着危险走,不是机械地完成系统任务,而是敢直面危险,敢带着在乎的人一起扛,敢主动选择“要护着什么”“要怎么活”。
这不是妥协,是她第一次真正“活”在这个世界里,而不是一个游离的过客。
“是魔神秘境,在极北。”她的声音很轻,却比任何时候都稳,“萧烈要我去拿件东西,我跟他走,也是为了稳住他,不让他再找村子的麻烦,那地方很危险,我本想……”
“我跟你去。”云舒没等她说完,就伸手抓住了布囊的带子,眼里没有半分惧色,只有执拗的亮,“你炼丹时我帮你守着,遇到危险我能替你挡,就算打不过,我也能帮你背丹药,师姐,上次你护着村子,这次换我跟你一起。”
商惊秋看着她攥着布囊的手。
指节因为用力泛着白,掌心还沾着陈艾的绿汁,却稳得很。
她忽然笑了,不是之前藏事时的勉强,是从心里松下来的暖意。
她抬手摸了摸云舒的头,指尖蹭过姑娘额前的碎发:“好,一起去。但说好,凡事听我安排,不许硬来。”
“嗯!”云舒用力点头,转身就往屋里跑,“我去拿烤红薯!灶上温着呢,咱们路上吃,还能揣在怀里暖手!”
看着云舒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