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前 第30节(2 / 4)
”
她忘了他是世家公子哥儿,劈柴烧火这种事情自然是不会的,她有些愁,“护军不会劈柴也不会烧饭,那护军要做什么?”
陆稹很真诚地道:“我可以在旁边看着你做。”
这人!梅蕊气不打一出来,抬手一把将他搡开,别过头不理他,陆稹瞧她是真的怄了,把她的身子給拧了过来,抵着额头问道:“怎么了呀?”
梅蕊闷声闷气地,“我怎么觉得自己有些亏呢,什么都是我做了,护军讨得好大的便宜,真是令人艳羡!”
陆稹失笑,自那以后头一回笑得这样开怀,他把头埋进梅蕊的肩窝里,笑个不停,梅蕊还是很不高兴,瘪嘴,“护军在笑什么?”
好容易才收住笑,陆稹抬起头来时嘴角仍在抽,他掩唇咳了声,“有时候你聪明的很,有时候又傻得可爱。”
梅蕊不解,陆稹就去咬她的耳珠,气息呵在她耳畔,满是甘松的香味:“我不会可以慢慢学,等我学会了,你便在花树下看书小憩,什么都不必担心,一切有我。”
他讲起情话来真是要命,梅蕊耳根都红了,转过脸去,蒸着糖糕的蒸笼正冒着热气,她从陆稹的腿上跳了下去,将蒸笼揭开,把已经蒸好的糖糕端了出来。
那一碟糖糕还是滚烫的,就像她这颗心一般,端去了陆稹面前,她在氤氲的热气中不知怎么的有些眼眶发涩,抽了抽鼻子,对陆稹道:“护军尝一尝,若是喜欢,等护军凯旋而归,我再做给护军吃。”
许是被雾气蒸的看不清眼前,朦胧中听到陆稹说道:“好。”
局中局
陆稹走的那一日,是个难得的晴天。
长安许久没见过那样碧朗的天色了,梅蕊陪同着皇帝站在长安城雄伟浑厚的城墙上,看着他在城墙下躬身作揖,勒缰上马,辔头握在他手里,隔了那样远的距离,她依旧能看到他眼底的悲色。
悲从何来,她也未可知,只晓得自己莫名便红了眼,小皇帝在旁边瞧见了,也别开了头,当不曾见到她眼中打转的泪,她看到城楼下的陆稹嘴唇动了动。
他说,珍重。
这其实该是她要对他说的话,战事无眼,她只能替他祈求上苍的庇佑。玉骢马沿着官道渐行渐远,被兵甲铁胄踏起的尘嚣都落回地面后,小皇帝对她道:“随朕回去吧,蕊蕊。”
并不是非要陆稹去才可,梅蕊知道小皇帝让陆稹去是什么用意,自古位高权重的臣子都会受到帝王的猜忌,哪怕之前再如何推心置腹也不能幸免,小皇帝虽是早慧,但处事方面还是稚嫩了些,稍受人挑拨便起了疑心,将陆稹支去西北,以为这样便能将陆稹手中的权收回,只怕是要让那在暗处的渔翁得利了。
陆稹不在身侧,她也懒得管这些,自陆稹走后,她对待小皇帝是一日更甚一日的冷淡,明面上还是敬重,却不如从前亲近了,小皇帝明晓得是这样的,但也无能为力,他还有更要紧的事情去做,比如学习怎么处理政事。
陆稹的信倒是时常有,不过寥寥数语,梅蕊却珍惜的很,她也回信给他,长安入冬了,蓬莱岛的梅花也开了,她去放灯时候突然想起陆稹的那句话,大抵不只是说给怀帝的。
才把手中的河灯送入太液池中,隋远的声音便从身后响起,“表妹妹在这里做什么?”
梅蕊似是并不讶异隋远能在内廷出入,冬月的风太冷,在陆稹走后她总是习惯每日都来这里放一盏河灯,隋远偏过头去瞧那盏渐渐漂远的河灯,笑道:“白日里放河灯,表妹妹这是个什么嗜好?”
“不及表哥出入皇庭如入无人之境,”她面色不改,“表哥特意来寻我,是有什么事情要同我讲么?”
“没什么大的事,”隋远眯着眼笑,冬日里穿的多,他瞧起来却依旧是清逸倜傥极了,“不过是想告诉表妹妹一声,王爷又入宫了。”
襄王近来常常入宫,这都是她早已知晓的事情,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襄王爷与陛下亲厚,那是理所应当的事儿,表哥何以特地来向我告知。”她觉得惫懒,欠了欠身,“若是没有旁的事情,我便先离开了。”
她仰起头来就要离开,惹得隋远一声笑,梅蕊莫名地看了他一眼:“好笑么?”
“不是很好笑,”隋远懒懒散散地站在那里,就这样入了景,浑然一处,“只是表妹妹这样的性子会吃不少亏,护军现下不在长安,不晓得还有谁能护的了表妹妹?”
梅蕊笑了声,“表哥多虑了,我这样很好,护军不在长安,我自己也晓得护好自己,还是表哥觉得我这般没用,需要旁人来护?”
隋远的笑更深了,他挑着眼将梅蕊从上到下打量了一回,道了声很好,“表妹妹能这样想,那我便放心了。”
扔下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隋远转身就走,梅蕊不晓得他来这一趟是什么意思,他早便投诚襄王,陆稹被遣往西北监军,多半都是襄王在小皇帝身侧的教唆,制衡一道小皇帝用得尚不纯熟,他以为襄王会比陆稹好掌控,却忘了自己的这位皇叔也曾是虎视眈眈盯着皇位的饿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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