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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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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闲离别易。

酒筵歌席莫辞频。

满目山河空念远,

落花风雨更伤春。

不如怜取眼前人。

“这字写得真好!”李泽凑了过来,夸奖道。他是武将出身,只粗通文墨,也不知道这首词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字写得很好看。

“爹爹亲笔所书,自然是好。”安然微笑道,“他喜爱书法,心摹手追,练得一笔好字。上回咱们回去送节礼,爹爹专门写了送我的。”

“要你跟着好好练字么?”李泽笑道,“其实你字写得很是不错,绢秀好看,比我强太多了。”他只会舞刀弄枪,舀起笔来可是不行。

“是啊,”安然点头,“爹爹总说,女孩儿家字要写得好看才行,字如其人嘛。”那么宠爱悠然,也是逼着她天天练字。虽然悠然练来练去也练不好。

“等咱们阿菁长大了,你教她写字罢,咱们阿菁这么聪明,肯定能写好!”李泽提起爱女,眼睛咪成一条缝。

安然但笑不语。不如怜取眼前人,不如怜取眼前人。老爹这是开解自己呢。回了趟娘家,惹出场麻烦事,老爹没打没骂没发脾气,只写了这首词,让自己怜取眼前人,好生过日子。

“安儿的心事,爹知道了。”孟赉叹息,“即便是爹爹,年轻时也想过一些人,一些事,只是,空想想罢了。安儿,人生不如意事十常□,你是聪明孩子,不可钻牛角尖儿。”

安然伏在父亲怀里轻泣。孟赉劝她“忘了吧。否则,与前事无补,与后事无益。安儿,你要相夫教子好生过日子,爹才放心。”

“我知道,我都知道。”安然哭泣不己,“可是他那样痴痴望着我,我,我心都碎了。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他也……”两个人互相喜欢啊,怎么就错过了呢。

孟赉变了脸色。他眼神锐利,直视安然,慢吞吞说道“一个男子,若真喜欢一个女子,会不惜一切代价,倾自己所有,三媒六聘,娶她为妻,与她长相厮守。而不是在若干年后,在一个没人看见的角落里,痴痴看着她。”

安然闻言愣了很久。呆呆的跟着李泽回了家,闷闷睡了两天,终于想明白了。老爹没骗自己,真的是这样。

曾经,“玉人”钟煓就像天上的月亮一样,对安然来说遥不可及,安然只有在做梦的时候才敢想他。等到安然嫁了人,生了孩子,某天蓦然相遇,见他痴迷温柔的盯着自己,一声一声叫着“表妹”,安然内心深藏着的感情爆发了。一向隐忍的她,眼神也狂热起来。

可是,水冰心一出现,钟煓便听话的跟她走掉了,只留给安然一个背影;孟赉一席话,又彻底打消了安然的幻想:他哪里是真心喜欢你,真心喜欢一个人,不是这样的。

李泽哪里知道妻子的心事,还傻呼呼计划着“等分了家,咱们把我姨娘接了去,也把你姨娘接了去,一家五口人,和和气气过日子。”

安然的思绪一下子回到现实。把他姨娘也接了去?那可不成。他那个亲娘,极其恋子,又不喜欢女孩,自己的家里,不能有不喜欢阿菁的人!不能有地位超过自己的女人!

该怎么不着痕迹的,把他姨娘留在侯府呢?安然靠在李泽宽厚温暖的怀抱,暗暗思量着。

吉安侯府。

钟煓和水冰心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一切照旧。钟煓白日忙五城兵马司的公事,晚上回家到长辈处请过安,便回房陪老婆,哄孩子。

这日,钟煓忽带回一个小姑娘,雀儿,十四五岁年纪,娇嫩得像刚抽出的柳条。“巡城时遇到的,无家可归。咱们收留了她罢。”

水冰心微笑道“好。”一句多余的话也不问。

不管外表多么淡定,其实水冰心心中已是起了波澜。这雀儿,跟阿悠真的太像了!怎么会这么像呢。原来怀疑他曾和安然有过情愫,错了,原来是阿悠。

那日在林中他“表妹表妹”的叫着,原来叫的不是安然,是悠然。悠然她,知不知道?

水冰心照旧管家理事,服侍公婆,教养儿女,面色如常。孙夫人偷眼看她,见她真的渀佛没事人般,倒觉奇怪,待钟亨回家,跟丈夫嘀咕,“咱们这小儿子,这煓哥儿,从小就怪,从不轻易亲近女孩儿;成亲这些年,也只有媳妇一个。这会子带回个美貌小丫头来,媳妇竟不似在意一般。你说奇不奇?”

钟亨不在意,“男人哪有从一而终的,都好美色。媳妇是大家子姑娘,教养好。”说完,去了新纳的姨娘房中。他已五十出头了,近日刚纳了一名十五岁的新宠,正是新鲜有趣的时候。

孙夫人“哼”了一声,“年纪这般大了,也不知道好好保养身子。”抱怨了几声,却也没法子,只好罢了。

一连十余日,钟煓每日回家,晚上都会到雀儿房中,命她席地坐着,自己也席地而坐,呆呆看上半夜。有时,还会塞杯酒到她手中,却不许她喝。

家中人都在猜测,“是要收了房吧?这般上心。将来定是个得宠的。”又用同情的目光看水冰心:独占丈夫这些年,终于遇到对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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