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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色卵(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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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外出佈道的牧师终于回到了教堂。

当他知道旅团住了下来,还帮管风琴完成调音,就如酷拉皮卡的预料十分高兴。

「神果然一直眷顾着我们。」

少年听到牧师的话只是耸了耸肩。

「这个月我不在的时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呢?酷拉皮卡。」

「咦?没有发生什么…怎么会这么问呢?」

「还问为什么」牧师的眼睛微笑着瞇了起来。

「只要活着就会不断发生好事,这是理所当然的。」

「嗯,说的是呢」酷拉皮卡只得含糊地应了一声。

在库洛洛看来,牧师就像枝快被风吹倒的芒草般瘦弱,第一印象更是清淡的转身就会忘记他的长相。

但这人确实有着难以形容的什么,就像泡在舒适的温水里一样

使他感到莫名焦躁。

离圣诞节只剩下三个礼拜,虽然诺斯拉镇长的赞助落了空,但小镇的居民还是有钱出钱、有力的出力,活动照常举行还是没问题的。

今早牧师带着几个团员开始准备酿酒。

「酒真的可以自己酿吗?」小滴的眼睛闪闪发亮。

「当然可以,这种葡萄就是用来酿酒的。」牧师指了指身旁的几大桶的紫色果实。

「去年的酒可是大受好评,所以今年有人特地送了这么多葡萄给我们教堂。」

库洛洛刚巧经过时,看到的是派克诺妲和小滴正奋力搅拌着大桶里的果汁,富兰克林、库嗶和剥落烈夫负责将葡萄洗净后切碎放入容器,再将木桶密封就大功告成。

牧师在一边挑拣着葡萄并对大家讲起了故事。

「我曾经听过,神可以直接把水变成酒呢?」(註1)

「确实是真的。」牧师回道。

「由于筵席时主人家的酒没有了,于是耶穌将水变成了酒,让所有人都能喝个够呢。」

「我们都最喜欢酒了。」小滴说道。

「一起喝酒时总是很开心。」

「虽然我们不能直接把水变成酒,但像现在这样花个几天工夫,一样可以让大家都能喝到好酒呢。」

「真是太好了。」

黑发青年远远望着发怔,他从没见过团员们那样幸福的表情。

浓郁的酸楚在心中慢慢发酵。

相遇使人改变,又总在不知不觉中发生,回过神来清泉已成佳酿。

只见男人匆匆地转身离开。

当晚酷拉皮卡在牧师的房门口前遇见了库洛洛。

漠然的表情,再加上闪着寒光的带刺眼神。

「你打算做什么吗?」

金发少年问,他刻意忽略男人洩露的腾腾杀气。

「目前还没有。」避重就轻的回答。

「我让你看样东西。」酷拉皮卡说道。「你没有惧高症吧?」

少年带着库洛洛从另一侧二楼的窗户爬到了屋簷上,小心翼翼踏在红砖瓦片上,最后抵达教堂的鐘楼。

从这里也能看见酷拉皮卡摆了钢琴的那扇窗。

「我想你也差不多要发现了」酷拉皮卡的声音被吹散在晚风中。

「你是说这教堂的鐘从没响过?」

「没错,现在就让你看看原因是什么。」

两人往石墙里探头一望,从巨大的金鐘里垂下了一条粗绳,因为长度太长在地板重重堆叠了好几圈。

那圈里塞满了乾燥稻草和羽毛,围成一个碗型的凹洞,几颗光滑的鸟蛋在黑夜中闪着曖曖微光。

极薄的蛋壳转瞬间变换着彩虹的色泽,其中的弱小生命正等待破壳而出。

「这难道是…」

「对,是彩色卵。」(註2)酷拉皮卡眼睛染上了柔和的光晕。

「牠们每年都会来鐘楼筑巢,等幼鸟孵出来才继续往南迁徙,所以这时候我们是不敲鐘的。」

「还以为牠们已经绝种了你知道这在黑市可以卖到多高的价格吗?」

想将彩色卵作为收藏品,就要在幼鸟还没孵化前先加热杀死其中的胚胎,才能将完整的蛋壳保留下来。

眼前这活生生的灵动光泽,是死去的蛋完全无法比拟的。

「为什么把这件事告诉我?」

少年也不明白自己这么做的原因。

一开始酷拉皮卡只是情急之下找个理由,想让这个充满杀气的男人离牧师远些。

奇怪的是,又打心底相信这个人已经改变。

「我只是认为你肯定能理解,喜欢的东西不一定要在手里牢牢捏着。

看着小鸟破壳而出飞去远方,期待明年再来新的一窝蛋,同样也会感到开心呢。」

「还是有一天会离开吗」

库洛洛低声喃喃自语。

躺在屋顶上,两人宛如徜徉于漆黑的银河。

「从这里看星星,视野很好呢。」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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