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3 / 5)
饰有金银的木刀,但是林缚腰间却是微带弧度的直脊长刀,虽然刀鞘朴实无华,只有零碎皮革装饰,却能让人一眼看见是柄锋刃。杜荣看着林缚手握紧刀把,心里也吓一跳,他那两人在旁边的护卫也担心、准备随时冲过来。
林缚朝杜荣扫了一眼,手按着佩刀却朝驿馆内走去。
林缚一脸愤慨的袖手而去,众人看杜荣的眼神就藏着其他的意味:杜荣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使这青年誓不两立?
杜荣只当林缚记恨在白沙县受过他的轻慢,反而不再猜疑白沙县劫案背后的勾当给林缚知悉。林缚摆出这样的姿态,令杜荣十分的被动跟尴尬,也无从解释,毕竟他在白沙县时确实在言语对林缚有所不尊重。
林缚如此一闹,顾悟尘对杜荣自然也没有什么印象,扭头朝儿子顾嗣元说道:“你陪锦生好生叙旧,我先进去……”
得惠于顾悟尘,驿丞给林缚他们也安排一进有五间雅舍的院子,待领他们过来的驿馆杂役走掉之后,小蛮捂着胸口说道:“吓死了我……”
林缚没有接小蛮的话,先对柳月儿说道:“柳姑娘,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回房早些休息吧,明天我们就进江宁城去……”
柳月儿见林缚要支开自己,也没有说什么,敛身施了个礼,退了出去,回给她准备的雅舍休息去。
小蛮可爱的吐了吐舌头,这又小声的说道:“看到你杀杜荣的威风,心里真痛快。”
“难道仅仅是杀他的威风?”林缚笑着问。
“还有什么用处?”小蛮疑惑不解的问。
“我们在江宁几无根基,日后如何才能将杜荣斗垮掉?”林缚在长案后的软蒲团上坐下来,说道,“奢家在晋安举事之后,杜荣及其庆丰行商号才在江宁突然崛起,才短短六七年时间,即使背后有奢家支持,庆丰行商号能在今日的规模,也势必践踏着别人的尸体……不管明里暗里,杜荣在江宁的对手必不会太少,我这么做,是要告诉杜荣的这些对手们,又有一个敢对杜荣吹胡子瞪眼、誓不两立的家伙来江宁了……”还有一层用意他没有明说出来,他刚才可是在顾悟尘及按察使司的诸官员面前跟杜荣撕脸誓不两立,顾悟尘或许只会当他不甘受辱,但在其他人眼里却会当他有很强依仗才敢当着众人的面跟杜荣誓不两立。这些信息自然也会传到杜荣对手的耳朵里去,绝不会想到他在江宁只是个没根基的举子。
“嘻嘻,”小蛮娇笑起来,“你可没有胡子可瞪……”她高兴的走到林缚身边蹲下来,胳膊肘支在案子上,又说道,“我们回江宁后,杜荣来过簸箕巷两回,话里话外就在试探我们知不知道白沙县劫案的内情。小姐担心得很,又束手无策,都盼着你能早一天过来拿主意……现在我们就不用担心了。”
林缚笑了笑,朝抱刀坐在一旁的周普说道:“周爷,也许杜荣会让人偷偷摸摸的过来打探着,你要看见,打断对方一条脚,杜荣在驿馆里总不敢啰嗦什么,”又跟陈恩泽说道,“那身穿锦衣者是当今永昌侯之子元春生,他与顾家公子顾嗣元关系密切,也许顾家的丫鬟知道些什么事情,你要不急着休息,可去串门打听打听……”
陈恩泽答应道:“好咧!”陈恩泽毕竟还是刚束发的年龄,这一路在官船上,却是跟顾家的丫鬟、婆子们处得融洽。
江心牢城
朝天驿位于江宁府古棠县龟山西南麓,来自东阳府境内的北驿道、石梁河水道以及古棠县往涂中县的棠涂驿道皆集于此地,驿站西南即为江宁城依为天险的朝天荡,亦名朝天湖,林缚、顾悟尘来时停船靠岸的渡口为瓜埠古渡,正南岸正为栖霞古渡,是江宁府最主要的渡江水道之一,是以朝天驿又称南国第一驿。朝天驿之后的龟山头本有高祖在江宁担任镇抚使时的一座私宅,高祖在江宁开国后,龟山私宅扩建为行宫,太宗迁都燕京后,龟山行宫又赐建为净觉禅寺。
南来北往、东迎西送的文官武将以及递用塘报邸抄之驿卒大多数都要在朝天驿换船换马换车或落脚休息;比起建国初的严苛,此时的官驿更擅经营之道,便大肆允许那些个夜间无法过江的商旅留宿收取银钱,俨然成了一家官办客栈。
听着山后净觉禅寺在夜里传来悠渺的钟鸣,林缚负手站在阶前。
陈恩泽刚回来说,杜荣刚刚邀请顾嗣元与永昌小侯爷元锦生夜游净觉禅寺去了,杨释以及顾悟尘的两名族侄顾嗣明及顾天桥也受邀随行。
顾嗣元与元锦生是什么关系,陈恩泽倒是从丫鬟口里探听出来。
顾悟尘获罪夫妇二人流放北疆时,其子顾嗣元及女顾君薰年龄尚幼,由顾悟尘岳父汤浩信收养。汤浩信虽然受其婿牵累,未能获任工部尚书,但是作为朝廷正三品、膝下又唯有一女传袭的工部侍郎,还是有能力将其外孙顾嗣元送入国子学袭其门荫。
本朝国子监下设太学、国子学。太学选士于府县,勋族及才学之士都可由地方推荐入学,实际上太学只招收五百生员入学,自然都给地方勋族控制;而国子学只招三品以上及公侯以上封爵子孙、二品以上曾孙为生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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