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节(1 / 4)
便在这种种得不偿失的情况,东海寇还毅然决然的大寇崇州并坚决破城,破城后花最大精力做的事情就是毁城。
吴梅久侧头看了林缚一眼,想去年秋后,林缚见到他还要恭敬的唤他一声“大人”,谁能想到才七八个月的时间过去,他反过来要唤林缚“大人”了。世事真是无常啊,这三十年河东三十河西的风水转得也太快了些,想想林缚今年也才二十二岁。之前都笑他是只会养猪的猪倌儿,此时怕是状元郎陈明辙都远不及他威风。
想想也难怪东海寇如此急切攻崇州,林缚在暨阳血战及率江东左军北上勤王四战四捷建立起巨大的声威,谁站在他的敌对面不生忌心?东海寇赶在江东左军回师前夕,大寇崇州,烧城毁城,大概是想摧毁江东左军在崇州立足的基础。
崇州眼下这副凄凉模样,不仅不能给江东左军提供驻守的城池,怕几年之内都恢复不了元气,自然也就不可能给江东左军提供钱饷。
一支精锐的军队首先必须保证充足的饷源,即使士卒再忠诚精勇,也不可能饿着肚子、拿着锈刀破盾上战场杀敌作战。
东海寇玩的是清野绝户计!
林缚翻身下马来,执着马鞭,往倒塌了半片的南城墙走去,隔着几十步远,看着沿护城濠河只有零散几名衙役在组织民众打捞尸体,也没有走近过去,回头问吴梅久:“崇州还有多少书吏、衙差生还的?是不是就这边几个人?”
“或降或俘的不清楚外,陈知县、洪县尉在贼寇进城时双双战死,”吴梅久回道,“城里也就这几名衙役逃过一劫,能用来做些事情……”
不管之前跟陈坤有什么恩怨,也不求人皆是圣贤,陈坤能死于守城事,也算是义官、义吏,林缚微微一叹,正要问陈家有什么后人留下来没有,吴梅久自顾自的说道:“……倒是广教庙的和尚慈悲心肠,在紫琅山北脚下设了粥棚,又西城门外设了道场,赈济难民、超度亡灵,帮了大忙……”
“是紫琅山广教庙?”林缚眉头陡然一竖,声音冰冷起来,见吴梅村点头,说道,“走,我们一起过去看一看,我倒想看看这些和尚是怎么赈济难民、超度亡灵的!”
“啊,”吴梅久没想到林缚对这个感兴趣,还以为他要进城看一看崇城残墟呢,他问林缚,“大人是要去西城门外看超度道场,还是要去紫琅山看粥棚?”
“你代我去西城门看一看道场、看一看超度的和尚们!”林缚蹙着眉头吩咐随他过来的敖沧海,分了一半护卫给他,他又对吴梅久说道,“我们去紫琅山!”一字一字吐出来,掷地有声。
紫琅山在崇城南十一二里外,江东左军便在紫琅山东侧的河口子登陆上岸,吴梅久等人也是赶到那里迎接林缚。
林缚等不及江东左军全部登陆上岸,先带着两百多护卫,与吴梅久等人先来检视给摧毁的崇州城,吴梅久没想到刚到城下,不要说进城去了,在城外还没有看两眼呢,就又要折返回紫琅山那边,暗道林缚这装模作样要体察民情的也太假了。
吴梅久以海陵府司寇参军暂代崇州知县,为正七品文职,林缚的官位已经比他显赫得多,又有文臣封爵的殊荣,更是以文臣身份掌兵负责崇州一带的防区,吴梅久即使心里不愿,也只能跟着林缚来回折腾。
午后到紫琅山东江口接林缚时,江东左军也才刚刚登陆,这时候折返回来,江东左军已经完全登陆。
停在河口外的船舶已经撤走,不知何故,近两千名甲卒登岸后并没有聚拢在一起,东一摊西一摊的,散在紫琅山四周,还有五六百名甲卒围聚在广教寺在紫琅山北麓的山门前,跟寺里僧人在争吵着什么。
吴梅村跟着林缚骑马过来,看着那些江东左军的士卒好像要强行进入山门,有几十名僧人盘膝团坐在山门,低头念经,无畏也无视甲卒兵刀,似乎要拿血肉之躯阻拦士卒强行进入山门。
北麓山门外本是一座大场子,广教寺的和尚在这里设了粥场,数千民众围聚两侧旁观,他们都站在寺庙僧侣这一边,对要强行进寺庙的兵卒指指点点,为僧人打抱不平,甚至有着信众都愤怒的捡了砖石朝江东左军士卒身上砸过去。
吴梅久不知道这是为哪般,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闹出这些事情来,讶异的问林缚:“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林缚看到有个颔下无须、红光满面的中年僧人怒气冲冲的走过来,他不焦急回答吴梅久的问话,只是安静的坐在马背上看着往这边怒气冲来的中年僧人。
中年僧人给护卫拦住去路,但是仍气势不减的看着林缚,问道:“你便是威震燕南的林都监,听说你素有美名,为何要纵容士卒作践我山门清静?”
“这么说,你便是山庙住持慈海了,看到本官,为何不跪着说话?”林缚眉头微扬,“你信不信本官先治你一个不敬之罪?”
“你……”慈海完全没想到林缚是个如此蛮横不讲理的人物,怒目瞪着他,说道,“我与钱知府相交,也是对坐论经,吴大人便可作证,为何看到林都监就要跪着说话?”
“你这是拿钱知府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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