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节(2 / 4)
病及家小挤在其间,就显得额外的拥挤、混乱,便是将辎重都抛弃,他们一天难走上三十里路。
眼下只能指望台州守军先一步撤到仙居,能派兵马来接援。
偏偏三天前的那场暴雨后,又连续三天放晴,似乎老天都在帮淮东军追杀他们似的,叫温庭瑞心头如何不愤恨?
屋漏偏逢连夜雨,眼见淮东军从后面追上来了,偏偏这时候又将有倾盆大雨而来——看着拥挤在狭窄河谷里的部众脸上仓皇不安,温庭瑞都有抱头痛哭一场的冲动。
“庭瑞,你看西北面的山上,似乎有什么不对劲啊!”秦子檀艰难的坐直身子,三天来仓促逃亡,让他大腿两侧给马鞍磨得鲜血直流,他指着西北面的崇山峻岭,提醒温庭瑞看去。
“没有什么不对劲啊!”温庭瑞顺着秦子檀的手看过去,那边的山头很宁静,没有看出什么异状来。
“平静得过分啊,”秦子檀虽说狼狈,但还没有失去分析能力,说道,“我们数千人进入河谷,两边山林都应该鸟飞兽惊才是,没有动静才是异常!”
伏兵!温庭瑞陡然想到这个可能,惊了一身冷汗。
虽说两侧都是崇山岭峻不利大股兵马通行,但是淮东军要是有百精锐穿山过林潜入到前方不是不可能。寻常时候,三四千八闽战卒根本就不怕给百奇兵偷袭。但这时候后有追兵,众人仓促逃亡有三天,正精疲力歇又惊惶不定,士气受到严重的挫伤,而且大股兵挤在河谷里混乱不堪,这时候给淮东军潜过来的百奇兵偷袭,后果将是灾难性的。
“王见雄!”温庭瑞大声吆喝,让亲信小校亲自带领斥候摸到西北面的山林上去侦察,又下令各部加强对左翼的警戒,又派了半营精锐,在尾后再组织起一道拦截追兵的殿兵屏障。
温庭瑞刚部署下去,豆大的雨点就劈头盖脸的打下来。
当世指挥传讯手段本就有限,大雨之下,温庭瑞除了能调动身边随扈精锐外,对外围的部队就失去有效的控制手段。
这时候,大雨模糊了视线,两人隔着数步扯嗓子咕,都能听岔了,人又拥挤着四处避雨,队列混乱,传令兵通行困难,想要找下面的将领传达温庭瑞的命令都困难——换谁处在温庭瑞的位置,都会束手无策。
秦子檀下马来,扈从扯开布蓬让他避雨,秦子檀担心西北面的山岭里真藏有伏兵,当时的形势只能让他心里期盼伏兵不要趁大雨发动袭击。
斥候浑身淋湿钻回来,禀报进入河谷的逃兵的情形。
张季恒伸手抹掉脸上的雨水,绷紧着脸,将随他潜过来的两名营将、几号哨将喊到身来,一名哨将,舔着滑落到嘴边的雨水,问道:“摸上去,打他娘的?”
所谓奇袭,就是要运动到敌人所意识不到的方向,在敌人没有防备之际,迅速在局部形成兵力优势,进行强袭,一举将敌军击溃。
要让敌人无法提前觉察,要做到行军隐蔽,能进行奇袭的兵力自然不可能多,特别是张季恒他们要从险峻小道翻越北雁荡山,速度慢不说,也根本不可能将太多的兵马带进来。
当然兵力太少,发动奇袭也不可能成功,至少要保证一举突袭,就能造成敌阵的混乱,这才能以少击多,获得胜利。兵力太少,一旦让敌人稳定脚阵,很可能一次反攻,就将突袭兵马消耗光。
逃入河谷地带的永嘉守军有三四千人,但随张季恒早在四天前就潜进来的精锐才三百余人,藏在山地里有四天时间,才候到浙闽军北逃至此。
按说要发动突袭,张季恒手里的兵力还是有些少,而且追兵给拦截在下面,短时间里也很难冲上来支援。但是河谷狭窄的地形以及此时的瓢泼大雨,都是对发动突袭极有利的因素;没有这场大雨,张季恒也只能拖到夜里才敢对逃兵队伍中段发动强袭。
眼前形势对发动突袭有利,张季恒断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看着周遭众人,说道:“怕死鸟朝天,大人可是在永嘉城里等着我们传捷呢!等会下去,各人都带一部,从北往南,打穿了就是大捷,停下来就是死,都给我拎清楚了,不要鸡/鸡妈妈的犹豫!”
诸将应诺。
大雨之下,弓弦软湿,射箭无力,不能依赖弓弩,大家都将弓弩丢下。不单弓弩丢下,张季恒又带头将浸了雨水而变沉重、湿涩的外甲、衬甲脱下来。
一旦给逃兵稳定阵脚,双方出现僵持,他手边这点兵力,根本不够消耗的,穿甲不穿甲,意义不大,突破、打乱敌阵的速度一定要快,厚甲反而成了累赘,三百余人都轻装上阵,分作数队,持着刀盾枪矛往山下的河谷北口子摸下去……
张季恒率部从山林里冲出来,首先将刚上要摸上山的十数斥候杀败;浙闽军在北侧河谷口子上的兵卒有所警惕,但大雨使他们的反应能力大为降低,无法将突袭在开始时就遏制住——衣甲给大雨浸透,动作迟缓,大雨与狭窄不平的地形,将北侧以伤卒、将领家小为主的人马阵列拉得狭长而混乱。
大雨模糊了视线,无法摸清有多少淮东军突袭过来,前面组织的薄弱拦截阵列很快就给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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