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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驻足【h】(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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炉捂在手心,暖一些了就继续抄经。

窗外细细簌簌地落了小雪,窗棱上结起的霜花晶莹剔透。

看着张观业第叁回出现在佛堂时,宝橒沉默了。

虽然她不至于自作多情地以为在上演着挽回的戏码,只是觉得张观业自火烧信王府后变得与从前不一样了,阴沉着脸,在灵牌前一坐就是一整天。

忍不住询问,张观业倒是一派泰然自若:“师傅圆寂前托人告知朕,要我日日礼佛,却不告诉朕是什么,只让朕自己去发觉。”

得知道僖天师圆寂后,宝橒有些意外,但听了张观业的解释,觉得确实像道僖天师会做的事,匪夷所思中细想一番又暗含其他深意。

张观业顶着风雪来到佛堂,李德全擎着伞跟在后面,接过他落了雪粒子的大氅,屈身退出殿外。

眼前压下一具阴影,对面坐下了一个人,宝橒并未抬头,专心致志地抄录着经文。

房间内静谧无言,张观业落座后就这么看着她抄录,严肃认真的样子,但还是冒着傻气。

搁笔,宝橒终于抬眼看向张观业,微微颔首:“万岁金安。”

“经文繁杂晦涩,你不觉得枯燥乏味么?”张观业看着桌案上厚厚一迭纸,开口询问。

宝橒阖上书册,淡淡应答:“抄经能让人静心,万岁近日心烦,也可以抄录一些。”

张雨绮观业摆了摆手:“算了,朕拜过一个和尚为师,却极少踏足灵喜寺,你可知为何?”

没有等宝橒宝橒回答,张观业接上。

“即便抄遍了所有经文,还是会恨会怨,在这人世间,是皇帝,也是俗人,朕从不相信有人能看破红尘。”

宝橒看着他又阴沉下去的脸色,思索该如何开口,忽闻殿外有一内侍送来了她的午膳。

起身去拿,回来发现张观业也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原位,宝橒迟疑地打开食盒,把几个小菜逐一拿出:“万岁不去用膳么?”

张观业恍若未闻,盯着桌上的几个素菜忽而皱了眉:“怎的就这些。”

宝橒以为他也要一起用,可毫无报备佛堂的宫人自然没有为他准备,欲开口解释,却见张观业朝殿外呼唤来了李德全。

“去把崔尚食给朕叫来。”

宝橒不知所措:“万岁这是作甚?”

“他们平时就给你吃这些?”张观业语气不佳,“这些人愈发会当差了,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偷工减料。”

宝橒抿了抿嘴角——她迁宫的消息可谓是人尽皆知,虽然没有明言,可心知肚明她早已今时不同往日,宝橒来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了。

只是不想张观业对这个如此在意。

李德全将人带来之后,张观业率先起身向外走去,宝橒也想跟去却被他按回:“你做你的事。”

宝橒踌躇着,最后还是叹了口气继续执笔抄写。

殿外传来一声闷响,惊得宝橒笔下一顿,墨迹在薄纸上晕开,像雪地里的墨梅。

挽了灰青色的袖子去到门前,他出去的时候殿门没有完全阖上,透过细缝,院内跪了几个人,为首的正是崔尚食皱着眉扬声辩解。

“万岁明察,臣入宫几近十载,从未有过偏颇的时候。”崔尚食看着眼前年轻的君王,话语里不自觉带上傲气,带着嘲讽,“臣是太祖亲点的尚食,这内廷运转门道颇深,万岁与其闭门听经,更应专心于朝政才是。”

张观业背对着宝橒,看不见他的神情,只听得他失笑几声,再开口却是令人不寒而栗的字眼。

“朕如果非要革了你的职呢?”

“万岁这是忤逆太祖的决策,恕臣直言,万岁连着几日荒废朝政,太祖在上,万岁如何对得起先帝?对得起太祖?”

张观业一步步走下台阶,居高临下,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在场所有人听清楚。

“原谅你们是皇爷爷的事,而朕的任务,就是送你们去见皇爷爷。”

宝橒在门后沉默着——听崔尚食的意思,张观业又开始不上朝了。

“听够了没?”

门缝拉大,张观业走进室内,淡漠着眼往斜榻上一趟,双手垫在脑后,转头看向宝橒,扬了扬下巴示意她过来。

宝橒垂下眼走上前去,刚想开口劝慰就被打断。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张观业弯着腿踩在榻上,直勾勾地盯着房梁,“皇爷爷早先坚持让和正驶船西游扬我国威,可我觉得劳民伤财。

“不过是制造了万国来朝的假象,乌卢屡次挑衅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我停了和顺的航行活动,头一次遭到群臣反对,仿佛我做了一件十恶不赦的事情,现在一回到勤政殿,想到母后和蔓娘可能会对我失望,我就莫名厌烦。

“道僖天师给了我一个逃避的借口,我会回去的,只是不是现在。”

宝橒静立在一边,听着他难得地剖陈露迹。

站得有些累了,摸着榻檐坐下,张观业下意识地翘起离她最近的一条腿,膝盖顶在她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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