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3 / 5)
听闻二人这不找边际的一问一答,看台上的人全都微微一愣。心思机灵的立刻意识到,高力士与眼前这位射艺不俗的少年恐怕先前就有些瓜葛。而心思愚笨的,则笑着揣摩起这两个人今天是不是都兴奋过了头,以至于连话都不会说了。
作为皇帝陛下的近臣,高力士六识是何等的敏锐。目不斜视,却已经感觉出周围气氛的波动。笑了笑,低声补救道:“咱家曾经在闲聊时,听人提到过你。户部员外郎宇文德是令兄吧?你这个姓氏,与开国郢公可有关联!”
郢国公宇文士及乃宇文至的曾祖,当年追随太宗皇帝平宋金刚,破窦建德,灭王世充,功劳赫赫。名望和地位在贞观年间都排得上号。而宇文至平素念念不忘的,就是如何恢复家族昔日的荣耀,此刻听高力士提起,立刻躬了躬身,朗声答道:“回骠骑大将军的话,晚辈乃郢国公之曾孙。学无所成,实在有辱于祖宗之名!”
”不错,你很不错!”高力士摇摇头,否定了宇文至的过谦之言,“勋贵子弟中,能把射艺练到你这一步的,屈指可数。我记得你祖父曾被封为新城县公吧?怎么你刚才自称草民?”
“晚辈”宇文至脸色一红,讪笑着解释,“晚辈的父亲兄弟众多,因此未能袭爵。至于晚辈,乃庶出,所以无缘为朝廷效力!”
“是这样啊!”高力士又皱了皱眉头,轻声说道。按照大唐律法,庶出之子所享受到的待遇,的确与嫡子有着天壤之别。朝中早有言官向皇帝陛下提醒过,这种继承方式很不公平,容易养成家族嫡子的惰性,同时也使得庶出子弟得不到展示才华的机会。但传统的力量大得难以想象,纵使天子看到了这种不公平的存在,也不敢轻易做出改变。因此,那个的奏折仅仅是在朝堂上掀起了一个水花,随后就不了了之了。
“我大唐男儿,向来讲究‘功名但在马上取’,你无缘袭得爵位,其实也不是一件坏事!”见高力士脸上流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封常清笑着接过话头。“大将军刚才说,你射艺准确有余,劲力不足。但堪称一块璞玉。老夫麾下正缺几个好弓手,你可愿入老夫的亲兵旅效力?”
能够成为封常清的亲兵,升迁机会可比在飞龙禁卫中做一个低级军官多得多了。宇文至大喜过望,立刻挺胸拔背,抱拳施礼,“回封大将军的话,草民求之不得!”
“哈哈哈,哈哈哈哈!”封常清被宇文至那迫不及待的模样逗得开怀大笑,捋了捋胡须,将头转向了高力士,“元一公,封某就越俎代庖,替你做这个玉匠如何?”
“你倒是会捡现成便宜!”高力士笑呵呵地“数落”了一句,又看了看宇文至,笑着补充:“既然你我先前曾经许诺,择在比试中表现出色者为军官。就不要让他只做一个普通士卒了。以他的射艺与家世,授一个御武校尉也不为过!封节度,你看如何?”
御武校尉?宇文至心里边立刻一哆嗦,霎那间,全身的血都往眼睛里涌。那可是从八品的武职,只要封大将军一点头,自己就等于同时受到了两位大将军的青睐!以后在长安城中,基本上就不必再担心任何人的报复了!
在他近乎乞求的目光中,封常清慢慢点头,“哈哈,哈哈,既然元一公慧眼识珠,准备越级提拔他,封某岂有不遵从之礼!来人,取一套御武校尉的戎服和腰牌来,给宇文壮士立刻换上!”
“多谢高大将军,多谢封大将军!如此大恩,晚辈,晚辈末,没齿难忘!”宇文至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利落了,冲着高力士和封常清连连作揖。高力士有点不喜欢他这种欣喜若狂的左派,轻轻皱了皱眉头,正色强调:“咱家只是奉了陛下的命,为国选才而已。你日后努力操练,不忘陛下的恩典,便是对咱家最好的感谢了!你宇文家有郢国公这样的英才,同时也出过宇文化及那样的败类,希望你今后好自为之!”
“是,属下一定将大将军今日的教诲牢记于心!”从兴奋的巅峰瞬间跌落到屈辱的谷底,宇文至脸色登时变得红里透绿,抱了抱拳,低声回应。同时,却有一个更清晰的声音在心里说道,‘老太监,小爷哪点得罪你了,居然拿这种话来埋汰人。你等着,早晚有一天,这份屈辱要如数奉还。早晚!’
春晓 (六 上)
春晓 (六 上)
“下去换衣服吧!换好之后就在看台下找我的亲兵队正报到!”敏锐地察觉到周围气氛有些不对,封常清本着回护之意,笑着命令。
与高力士不同,他倒不认为年青人有野心是什么过错。虽然宇文至刚才的表现,实在太浮躁了些。想当年封常清自己心中若是没有同样的一股子不甘,也不会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兵,慢慢爬到安西四镇节度副使之高位。野心本来就是动力之源,那些满足于现状,终日想着混吃等死之辈,在他心里才是真正的无可救药。
“诺!”宇文至如蒙大赦,感激地冲着封常清抱了抱拳。然后从对方的亲兵手中接过刚刚取来的戎装和腰牌,匆匆而去。
才转到看台之后,他的胳膊就被早已等得迫不及待的王洵和马方两个一左一右拉住了。肩膀、脊背等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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